林懷風道:“可是無人出頭怎么辦?知道是陳自強在后面主使,我家以往結識的官員全做了縮頭烏龜。聽說何澹大人已經趕到臨安,但又有何用,他如今也不過是個告老的百姓。眼下朝廷,又有誰敢跳出來跟韓大人作對。朝中這些勾心斗角的勾當我們不懂,但我大哥不能不救,沒別的法子,只好用些江湖上的手段。”
沈放道:“有人朝樹林里扔了塊石頭,韓大人恰巧路過,停下看看,若是無事,繼續走路,但若是飛起只野雞什么的,韓大人自然也不在意射上一箭。”
林懷風道:“什么意思?”
沈放道:“你若去劫獄,正中韓大人下懷。朝中官員駕車撞死百姓,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但闖入刑部劫人,那是明目張膽的造反。如今韓大人矢志北伐,豈不正在為軍餉發愁。”
林懷風臉色大變。
崔致和也是神情緊張,道:“正是,正是,且不可莽撞。”
戰青楓皺眉道:“我等出手,豈會留下證據。”
崔致和嘆氣道:“誰與你講證據,若是大公子從獄中走脫,咬定林家謀反,進來抄家,那是問也不須問。”
林懷玉臉色發白,道:“此人好狠毒的心腸。”
沈放搖頭道:“韓大人可什么也沒做,他位居高位,只是俯視全局,隨機應變而已。如此局面,對權謀者而言,豈不正是一場精彩好戲。你們若去劫獄,也是自己惹下的麻煩,人家可沒叫你走這一步。天下富人這么多,韓大人卻只有一個,人家還不至于有意針對貴府。”
林懷玉道:“難道就看著大哥送命不成。”
沈放道:“我想個主意,也不知成是不成。”
林懷玉道:“你快說。”
沈放道:“這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容!
“宋神宗下旨司馬光與王安石兩人同議。王安石支持許尊,司馬光則支持刑部與大理寺。司馬光與王安石本就政見不合,此事鬧的越來越大,舉國都在議論,朝野群臣皆參與其中。案子吵了一年多,最后還是神宗皇帝出面,支持王安石,判阿云流放,后又遇大赦,阿云重新嫁人生子。這還沒完,十六年后,神宗和王安石都已去世,司馬光大權在握,又提此事,復判阿云絞刑處死。”
溫氏道:“公子這是何意,我還是聽不明白。”
沈放道:“這登州阿云案之所以如此被人關注,引人議論,其實歸根到底,是有王安石與司馬光兩位大人相爭。看似微不足道的一個民女,背后卻是兩個朝中的巨擘,明是論法,實則是國之大政、權利方略之爭。眼下咱們的情形也是一樣,如今場上下棋的只有一個陳自強。第三步便是,咱們得找個夠分量的人出來,站在咱們這邊。便如王安石和司馬光,有人對弈,這棋才下的下去。”
林懷風道:“意思倒是不錯,可陳自強乃是韓大人身邊的人,誰又敢公然與他作對。”
崔致和道:“聽沈公子一說,我倒想起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