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姓中年文士卻是不以為然,道:“那辛稼軒不過寫一手好詞,又是垂垂老矣,本也不堪大用。”
崔翁皺眉道:“那你說還有何人?咱們大宋重文輕武,先前還有些家底,早年太祖麾下猛將如云不說,就是百年之前,也還有岳飛、宗澤、韓世忠、吳璘,可如今呢,若是北伐,有哪位良將可用?”
眼看兩人要起爭執,富家翁舉杯道:“橫豎都與我等無干,喝酒,喝酒。”杯中酒一飲而盡,身旁一女婢拿起汗巾給他擦汗,氣喘吁吁,道:“這天是真熱,也是怪了,大熱的天,怎還如此多人?”
俊秀書生道:“尊翁有所不知,今日有個人要來游園,這些閑人都是沖著此女來的。”
富家翁道:“哦,是個女子?什么人?”
俊秀書生眉飛色舞,道:“乃是武林中的一位奇女子,名叫花輕語,江湖人都叫他彩鳳凰。”
富家翁登時興趣索然,道:“原來是個賣藝的,可是膀大腰圓,大腿上能跑馬?”
俊秀書生連連搖頭,道:“非也,非也,乃是國色天香,一代佳人,咱們紹興府的那些個花魁,和人家一比,真是連土雞也不如。”
富家翁和其余眾人登時來了興趣,齊聲問道:“當真。”
崔翁笑道:“你們幾個,可收斂一點,你們這神情若是被她身旁之人看到,定要惹出禍來。”
王姓中年文士道:“哦,原來還是頭河東獅。”
崔翁道:“你可知她何以如此大名頭,引的半個城里的男人都跑來看她?”
王姓中年文士道:“我和李員外剛來紹興兩日,如何知道?”
崔翁道:“這女子也不過來了七天,已經死了三十八人,你們膽子大,一會來了,盡管上前調戲便是。”
富家翁一個寒顫,手中抓著個酒杯,一杯酒灑出大半,顫聲道:“都是她殺的么?莫非是個江洋大盜,為何無人報官!”
崔翁笑道:“如今紹興府百姓對此女敬若天人,你這話傳了出去,不知多少人要找你拼命。。”
王姓中年文士道:“崔翁莫要吊人胃口,究竟怎么回事,快說快說。”
那俊秀書生道:“要說故事,咱們這里誰還說的過呂先生。”對坐在外側一個中年人一拱手,道:“還有勞呂先生,給咱們開開耳。”
那中年人貌不驚人,坐在邊上半天也未發一言,此際笑道:“諸位文星魁斗在此,豈敢班門弄斧。”
崔翁道:“呂先生鐵齒銅牙,遠近聞名,這說書的本事誰能超得過你。”
呂先生呵呵一笑,脊背一挺,道:“說來慚愧,呂某一生最敬重俠士。多年之前,在下不過是川中一小鎮的跑堂伙計。那年,有位謝相公給我說了個故事,叫我說給一位大俠和他帶的孩子聽。事后那相公給我指了一條明路,在下一咬牙就來了江南。蹉跎多年,才堪堪摸到了這行的邊。”
崔翁笑道:“先生生平,也是傳奇。”
呂先生道:“不敢,不敢,實不相瞞,在下也正在揣摩,打算把這位女俠的事跡編個本子,就叫《承天女俠傳》。”
俊秀書生贊道:“好名字,我等有耳福,今日先聽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