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聞清猜到他會如此說,伸大拇指贊道:“我一見蕭兄弟,便知道你是個大大的好人。”話鋒一轉,道:“可咱們這里百十口子,哪里顧得過來?不消多,來上十個,咱們給是不給?”
蕭平安點了點頭,繼而垂首不語。
尚聞清又道:“況且眼前這礦脈究竟多大,咱們也是不知,想來三人分分,一個月是夠的,再長可就未必。”
蕭平安覺得他所說也有道理,這礦石畢竟不是自己一人所需,也不愿勞心此事,便道:“那便都依尚大哥。”
晚上照例交了礦石,在谷中吃了晚飯,回到村中。剛到村口,便聽慘叫之聲,沒走幾步,便見七八個守衛正圍毆兩個挖礦的漢子。那趙四也負手站在一旁。
遠遠屋檐下站著不少人,卻無一個敢上前勸阻。
那兩個倒霉鬼已被打倒在地,站也站不起來,各自蜷縮一團,死死抱住腦袋,地上點點血跡。
幾個守衛哈哈大笑,陸續停手,其中一個忽然解開褲帶,對著兩人撒尿。
蕭平安心頭大怒。他已憋了不少時日,看這幫守衛一個個如狼似虎,肆意欺辱他人,根本不把大伙當人。稍不如意,就是一頓毒打,至于不給飯吃,吊起人來懲戒,更是家常便飯。
這一切無不叫他深惡痛絕,眼前一幕,更叫他火冒三丈。他火氣一上來,也不顧自己眼下功力未復,大踏步上前。背后一腳,先將那撒尿之人踹倒。
幾個守衛見又是他出頭,眉頭都是一皺,但隨即便是一擁而上。尋常讓他幾分也就罷了,今日這么多人看著,若再容他,哪里還有面子。
蕭平安如何將這幾個酒囊飯袋看在眼里,一個肘錘將最前面一人鼻子打開了花,側身躲過一拳,腳下橫掃,又將一人踢倒。
指東打西,一拳打出,一腳踢到,必有一人倒地。只息功夫,八條大漢已全躺在地上。這還是他手下留情,只將幾人打倒,未曾打斷他們骨頭。
一旁趙四直看的目瞪口呆。那日他打倒蕭平安,也未細想,只道這小子就會幾下功夫。
今日一見,卻全不是這么回事。蕭平安出手幾招,輕描淡寫,看似簡單尋常,卻實是高明之極的拳法。嘿嘿冷笑一聲,道:“瞧不出來,臭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閃身而出,一拳劈面打到。
蕭平安與他打過兩招,知道此人一身外門功夫,倒也有可取之處。讓過來拳,側身還了一招。
趙四有心立威,出手就是全力,一拳不中,當即變拳為抓。這一招變招也算奇快,但如何瞞得過蕭平安眼睛。未等他手伸出,已經一掌切到對手腕上。
“嘭”的一聲悶響,蕭平安手上卻是一痛。趙四卻是雙手都戴著精鋼護腕,護腕上還有突起的硬刺。
蕭平安未曾想到,一招之下,卻是吃了些暗虧。好在他變招奇快,感覺不對,立刻收勁,倒是不曾受傷。
甲胄乃是民間嚴禁之物,但護腕、護腿、護腰卻不在此列。以護腕為例,一般均為鐵制,便是硬接刀劍也是不怕,與人交手,格擋碰撞之時,都是大占便宜。
但奇怪的是,江湖中真正有些功夫的,佩戴護腕的卻是極少。蕭平安自出江湖,攏共也沒見過幾次,自己衡山派中,更是無人用這個東西。
蕭平安一度也是不解,問宋源寶,宋源寶一臉愁容,道:“蕭大哥,你知道那玩意多貴么!”
又問云錦書,云錦書笑道:“那東西皮革的沒啥大用,精鋼的又太重,只有練外門功夫的粗人才喜歡。咱們內功練到一定程度,自身就有防護之力,內家高手真氣所至,防護之力,不遜精鐵。”其實云錦書也是吹牛,能練到渾身堅如鐵石豈是容易之事,不說寥寥無幾,也是鳳毛麟角。
沐云煙則是一臉嫌棄:“這么丑的東西戴在手上?虧你拉的下臉。”
倒是師傅解釋的清楚,武人最忌依賴外力。護腕確有防護之效,更能輔助小臂發力,對腕力不足者,助益尤其顯著。卻恰恰也正壞在這里。
練武之人,手上功夫,腕力最為重要。承上啟下,方寸之間,拳掌的變化,全靠手腕內筋肉的忽然收縮,來募集小臂肌肉力量。
經常佩戴護腕,腕間的力量反被削弱。不單是護腕一物,若是一味取巧,借助外力,都非是習武的正道。
當然這是對有追求的高手而言,特殊場合,此類護具的作用還是相當明顯。特別一些功夫尋常的外門漢子,還要在護腕上加裝尖刺、圓釘,故意露在外面,耀武揚威。
趙四拳腳功夫也算可圈可點,居然也戴了這么一個帶刺的護腕。見蕭平安一碰自己就便彈開,心中得意。他卻是不知蕭平安一觸即收,根本皮也未蹭破一點。仗著手上尖刺厲害,拳路大開大闔,一味使小臂砸人。一邊動手,嘴里也不閑著,喝哈喝哈叫個不停。
蕭平安不想今日真遇到個戴精鋼尖刺護腕的,若是使得出真氣,一拳打碎趙四手腕也能辦到。即便沒有內功可用,他也不將此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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