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徐若清獨自來到了這個除了大門全被釘死的屋子,他本不想這么早就來,可林嵐想見他,逼著他不得不來。
推開門,助眠的焚香混著清冽的寒氣撲面而來,讓徐若清眉梢一揚,桌案上,整整齊齊地擺開十七個覆了冰霜的瓷瓶,這是林嵐手里頭全部的極冥花種了。
視線越過了桌案,只見那個少年蒼白得宛若一具尸體,半個身子搭在床上,半個身子和一只手都垂在外頭,唇上幾乎不見了血色。
徐若清沒有叫醒他,一言不發,大袖一揮,鎮定自若地收走了十七個瓷瓶,在桌上留下了五十八枚妖丹,和更多的花種。
當夜色鋪滿了大地,白霧朦朧了月光,林嵐還是原來的姿勢,側著臉睜著眼怔怔地看著那些妖丹發呆。
片刻后,他翻了個身摔下了床,吃力地撐著椅子取下了幾枚妖丹,便順勢席地而坐,倚靠著桌腳,他掌心有傷,淌下的鮮血染紅了妖丹,一縷縷妖息則順著傷口往里鉆,功法一遍一遍地帶著暴虐的力量在身體中穿梭,直到完全被用于淬煉。
……
“我為何不可見他,他可是犯了什么錯被關押了起來?”
“抱歉,此事無可奉告,還請回吧。”
上山唯一的青石臺階上,兩道身影相對而立,一人白衣,衣擺上天門縹緲,紅花漫天,另一人月白的衣袍干練,衣襟袖口皆有銀紋,隨著夜風如海面上粼粼的微波。
“若是讓我知道你們想拿他養魂,我見一個,殺一個。”白衣的少年也不見有多少嚴厲,可平平淡淡的話語竟叫人不敢輕視他的決心,他這是言出必行。
月白衣袍青年淺笑開口,道:“放心,掌門說過,此子資質奇差無比,沒有魂能看中的。”
白衣少年眉心輕蹙,看著幾步之上的青年,漠然問道:“所以,我不可以探望他?”
“這些天來了許多人,”青年淺笑依然,“不過沒人能走過這里。”
“也不盡然吧,”少年面無表情,吸了吸鼻子道,“不是還有非兒嗎。”
青年:“……”
……
“曹大哥,我還可以再來一點嗎?”
“沒事,都是你的。”
“……”
“曹大哥最厲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