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盡了長生界的臉,你們可滿意了?”
渾身上下還纏滿了紗布的幾人相互間看了幾眼,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都怪那下藥之人,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誰,必定宰了他!”一人氣憤地道。
“也怪蕭家主出爾反爾,趁亂向我們獅子大張口,”另一人附和道,“出手還這么狠,要不是我們命大……”
“好了,不是你們命大,”坐在上首的白胡子老頭長長一嘆,“是他們不敢真的下殺手,這次的解藥,可都是長生界給的。”
纏了紗布的那些人依然嘴硬道:“聽說都是些不會立即致死的毒,區區解藥,以蕭家的人脈何必我們來出,就算真的手下留情,也不會是為了這點解藥。”
“當然不是為了這次的解藥。”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一位青年背著一個藥筐出現在嚴肅的大堂之外,他腳底身上披著風塵,踏著泥濘,顯得與此地格格不入,可他就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站住!”身上的繃帶絲毫不能讓那群傷者安分,一人怒斥道,“誰許你到這兒來的,你配么?”
上首的老人再度一嘆,道:“我許的。”
聞言,開口之人大驚,“大長老,你怎么能……”
“這次長生界能這么快拿出解藥,就是他配的。”
青年迎著眾人或是震驚或是妒忌的目光,心中沒有太大的波瀾,把藥筐放在了那些人面前,“這些是促進傷口愈合的草藥,配藥都會吧,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長生界族人人人都是藥師,基本的療傷藥大家都能配制,可聽青年的口吻像是他們都巴不得叛出長生界成為蕭家的人才好,這讓他們一個個都漲紅了臉,卻又說不出話來。
長生界向來隱居于世外,直到某天救了一位蕭家長老,那人指腹為婚,許了長生界的繼承人尹佑一段與蕭家的姻緣,從這時起,長生界內部逐漸開始分裂成為避世派和出世派,避世派恪守本分,拒絕這場婚姻,出世派認為該借助聯姻把蕭家作為靠山。
這次的城西宅邸之事已經讓出世派操碎了心,難得蕭家愿意重新聯手,卻再度發生變故,尤其最后一戰,像極了他們上趕著抱人家大腿卻被一腳踹了出來。
“知道蕭家為何不殺你們嗎,”尹佑撣撣衣袖,在大長老邊上的空位坐下,盯著出世派眾人認真地道,“長生界的強大,不僅僅在于長生界本身,諸多世家皆受惠于長生界,可你們不曾想想,他們這次為何沒有站出來。
你們選擇與蕭家為盟,不說蕭家怎么看我們,可當長生界有了立場,與蕭家一般無二之時,那些勢力,他們還有什么理由,只站在長生界這邊?”
看著出世派低下頭去,尹佑繼續道:“一呼百應,八方支援,這不該被視作弱小,可你們放棄了長生界獨有的強大,去做許多勢力都在做的逢迎。”
“那我們就該一直躲著,用不出世嗎?”
尹佑皺了下眉頭,“你說何為出世,何為避世,莫非依你的理解,交好蕭家就是出世,反之就是避世?”
開口的那人又低下頭去,與避世派不同,尹佑從未說過什么出世避世,反而是被他們的爭執吵鬧得出走了許久,出世派也派了人去尋,不過一無所獲,沒想到今天他自己回來了。
“這次我站在避世派這邊,并不意味著我認同他們,數百年來長生界積累的聲譽,今朝毀于一旦,此次避世,既是為了重頭再來,也是為了下一次的出世,”所有人不解地看向他,出世派更是激動地抬起頭來,聽這意思,尹佑是決定要入世的,只不過時機未到,不過立刻尹佑就給他們潑了盆冷水清醒清醒,“外界紛亂不休,我不贊同卷入紛爭。”
“那你是指……”
“只是長生界不挑起世間紛爭,可也不會被人指著鼻子挑釁而無動于衷。”
……
尹佑,自然就是林嵐當初遇見的李佑,長生界滿世界地找他,可他和蕭延舞在外轉了一圈后便一直藏身于尹家,所謂燈下黑大抵如此,可非要說的話,長生界也沒這膽子去尹家尋人,就是蕭家也敬尹家三分。
“尹佑,尹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