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白袍飛舞,幾枚艷麗的羽毛被夜風卷入天空,林嵐倚靠在連廊的欄桿上,看著庭院里的兩只妖獸,心緒寧靜。
雖然今天請林語幫忙安排一條退路,可對于時機的選擇他依舊沒什么頭緒。
如果直接離開,以戰師對戰奴的掌控來看田櫟必然能夠發現,在抵達傳送陣點前就可能追上他,再加上紫丹的控制,幾乎可以說是必死之局。
暫時想不到好的辦法他也不多想,視線落在湖心,腦海里似乎響起了林語最后的問話。
“你若再晚上一時半刻,可就遲到了。”田櫟走來,笑容斯文干凈,語氣像是在說著一個微不足道的玩笑。
“你說富余的愿力可以交換任何東西是么,”林嵐目光依舊停留在庭院中央,唇角帶著微微的笑,“那可以從戰師手中交換到戰奴的自由嗎?”
田櫟一怔,隨后漫不經心的笑了,“那需要的愿力可不少,你不先考慮讓我幫忙治療傷勢嗎?”
林嵐收回了視線,看向田櫟,“需要多少?”
林嵐眼中的認真令田櫟略為心驚,這個青年和他一樣可以為了所追求的目的不擇手段,能讓這樣天賦心性皆是上佳之人成為他的戰奴,田櫟怎么會舍得松手。
既然林嵐想贖身,或者想幫某人贖身,也正好方便他利用,田櫟思量片刻,道:“一名戰奴大概能為我工作十到三十年,就按十年來算,你想贖人,你是不是該補償我這十年的愿力,”田櫟勾起了唇角,補充道,“以你如今交付的標準。”
林嵐蹙起了眉頭,田櫟可還真能獅子大開口,不過他也早料到差不多會是這么個情況。
林嵐不覺得田櫟會真的因為他放過任何人,除非田櫟自己不想要了,有此一問,能誤導田櫟最好,不能也就罷了。
“你不打算取走愿力嗎?”
田櫟微笑著抬手按在林嵐額頭,愿力被輕柔地剝離,這次林嵐仔細地感受了一番,猛然明白過來戰師通過戰奴收集愿力的緣由。
妖獸死去時主動進入戰奴的愿力上是附著了殘魂的,一點殘魂或許沒什么作用,但愿力吸收得多了,終歸還是會影響神智性情,甚至恐怕有被奪舍的風險。
天闕就算不知道何為神魂,但經歷了多年想必對于愿力了解不少,于是有了戰奴這一層保險,他們讓戰奴過濾殘魂,而戰師只取走用以修煉沒有殘魂附著的愿力。
“只要你付得起代價,戰奴營里的所有戰奴,我的,或是馮山海的,甚至是其他北辰戰師的,我都能答應……”
田櫟沒有察覺林嵐此刻心底掀起的驚濤駭浪,他愉悅地感受著愿力的涌入,唇瓣湊到了林嵐耳邊低語道,“不過你得趕快了,不是所有的戰奴,都能活十年的。”
林嵐的瞳孔輕微收縮,他聽出了田櫟言語里的威脅之意。
田櫟似乎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過分的話,忽然顯得驚訝了一下,“哎呀,這都已經到了凌晨了,小白,你交付愿力的時間好像晚了這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