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香默默地將張小天需要的玉髓粉、蜂蠟等物一一擺在干凈的案板上,又從一個鎖著的小木匣里取出一個小瓷瓶,里面是散發著清冽寒氣的雪蓮露,以及一小包瑩白細膩的珍珠粉。
她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
蘇婉晴則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瑩白的小臂,凈了手對張小天道:“事不宜遲,小天你來主刀取參液。此物珍貴,分寸拿捏至關重要。”
張小天深吸一口氣,將心里雜亂的想法壓下,眼神立刻變得專注又銳利,他拿起一把薄如柳葉、閃著冷光的特制玉刀——這是上次救將軍家閨女后將軍府所送。
他運轉《神農經》的心法一股溫和內息聚至指尖,那玉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他躡手躡腳地避開血玉參的主根須,只挑幾根最粗的側根,精準地劃開幾道超細微的口子,轉眼間一股濃得化不開、帶著冰雪清冷還透著奇異生機的冷香便彌漫了整個屋子。
口子處慢慢滲出幾滴黏糊得如蜜般、色澤比頂純正的紅寶石還深邃艷麗的汁液,每一滴都好似藏著星辰般的光澤。
韓香香趕忙遞上一個溫潤的白玉小碗,緊接著那幾滴血玉參液就落進碗里,竟然還微微晃蕩,發出特別細微的、仿佛玉石相碰的輕響。
張小天腦門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取液之事看似簡單,實則頗為費神,對內息的把控需精準至極,取夠分量后,
他立即用特制藥泥封住參根切口,并用厚絨布重新包裹血玉參本體,以防其元氣散失。
接下來便是調和。按照蘇婉晴的指點,張小天將玉髓粉倒入一個純凈的石臼中,韓香香則小心地加入那幾滴價值連城的血玉參液、凝露花精油、雪蓮露以及珍珠粉。
張小天手持玉杵,運轉內力,以一種獨特的韻律緩緩研磨。他體內的真氣絲絲縷縷地注入石臼,引導著各種珍稀材料完美融合。
神奇的景象出現了,臼里頭的混合物在張小天的內息引導下,竟慢慢散發出柔和且溫潤的白色毫光,原本有些雜亂的顏色迅速褪去,最終成為一種特別純凈、似玉般溫潤的淡粉色膏體!
膏體表面流光閃爍,仿佛有生命在緩緩流動,那奇異的冷香也完全收斂,變成一種深沉又悠遠、能讓人內心平靜的芬芳。
“成了!”蘇婉晴眼中爆發出奪目的光彩,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取過一支干凈的玉簪,挑起米粒大小的一點膏體,輕輕涂抹在自己手背上。
那膏體觸膚即化,瞬間被吸收,手背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細膩柔滑,甚至隱隱透出一種健康的瑩潤光澤!
“神效簡直是奪天地造化!”蘇婉晴驚嘆不已,看著那小小一盒膏體,如同看著一座金山。
張小天也松了口氣,看著石臼中那不足半碗、卻凝聚了心血和珍材的淡粉色膏體,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這半碗就是咱們的底氣!蘇姐怎么賣賣多少全聽你的!”
錢大貴的家,雕花的窗欞緊閉,厚厚的棉簾子也遮得嚴嚴實實,卻依舊擋不住屋內壓抑的喘息和一股濃烈的酒氣。
窗外透進來的冷風把油燈的火苗吹得晃來晃去,在錢大貴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映出忽明忽暗的光影,他端著酒杯的手輕輕發顫,不是因為冷,是氣得也是怕得。
“廢物一群廢物!”他猛地將酒杯摜在桌上,劣質的濁酒濺了一桌,“連個小娘們的馬車都劫不下來?還折了人手?黑風寨的名頭是紙糊的嗎?嗯?”
桌子對面,坐著一個精瘦得像只大馬猴的漢子。
他穿著那件臟兮兮的皮襖,腰上別著一把磨得锃亮的剔骨尖刀,他就是黑風寨派來的接頭人,綽號叫“鉆山鼠”的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