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歲的芮寧或許能忍,或許會粉飾太平,十八歲的芮寧真的忍不了。
客廳的氣氛異常尷尬,應婉柔暗自后悔剛才對芮寧擺家長架子,芮鴻文不斷推眼鏡,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黎暮澤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
芮鴻文干笑:“寧寧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說生氣就生氣。”
黎暮澤搖搖頭,道:“不怪他,他不會無緣無故生氣,是我的錯,我從前不夠珍惜他,活該有這一天,爸,媽,你們以后別為了我訓斥芮寧,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不然他以后跟我吵架,都沒地方可以去了。”
我是豬
芮寧那樣負氣回房,黎暮澤也不可能吃得下去了,但他仍然坐在那兒,陪應婉柔和芮鴻文吃飯。
應婉柔也沒了食欲,只有芮鴻文一人,干了一上午的活兒餓狠了,大口小口地扒飯,應婉柔偷偷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芮鴻文這才停下筷子。
他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我弄點吃的去房間給寧寧吃?”
黎暮澤和應婉柔齊刷刷點頭。
芮鴻文給芮寧各樣菜都夾了一點,送去了主臥,兩分鐘后,他空著手回來了,黎暮澤和應婉柔都眼巴巴地看著他。
芮鴻文:“在吃。”
應婉柔和黎暮澤都頓覺輕松。
黎暮澤這才有了食欲,喝了小半碗湯。
應婉柔看著黎暮澤,欲言又止,黎暮澤道:“媽,您是不是想問我跟芮寧到底怎么了?”
應婉柔點點頭。
黎暮澤想了想,誠懇地道:“很多事情跟您們說不清楚,我們倆之間的矛盾能不能就讓我們倆自己解決?”
應婉柔躊躇半晌,沉沉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飯后,黎暮澤去應采霞的房間給她讀書,應婉柔和芮鴻文在客廳收拾餐桌。二人用氣音小聲交談。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寧寧脾氣很大?”
“是有點。”
“暮澤也怪怪的,他哪回來我家做過飯啊?哪次過來不是跟個大爺似的,咱們好吃好喝地伺候他,他吃完飯就走了,哪像今天,他竟然主動下廚!還給老太太讀書!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你也別這么說,暮澤對咱們可一直不錯,咱們這幾年吃的用的好東西,哪樣不是他送的?今天來又送了一大堆。”
“對呀!我沒說他不大方,他一直很大方,我是說他現在比以前用心。”
“……這倒是,今天寧寧對他態度那么惡劣,他一點沒生氣,以前都是寧寧對他小心翼翼的。”
“就是這個意思。”
次臥的門突然響了,夫妻二人立刻各忙各的,一副“我們什么也沒說”的樣子,黎暮澤走了出來,說:“芮寧的心情應該平復一點了,我找他聊聊。”
芮鴻文忙道:“你們聊你們聊,我倆下午剛好要出攤,馬上就走。”
黎暮澤沒有敲門,直接開門進了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