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衛(wèi)國那三個字,蘇銘心里就徹底踏實了。
接下來兩天,他哪兒也沒去,就在村里待著。
挖石頭的隊伍照常開工,工錢一分不少,肉管夠,時不時還得招待來給妹妹復診的王醫(yī)生,看著蘇晴的臉蛋一天天紅潤起來,蘇銘覺得這日子有了奔頭。
他這份鎮(zhèn)定,卻把村長孫守義給急壞了。
老頭揣著手,好幾次溜達到蘇銘家門口,話在嘴邊滾了好幾圈,最后瞅著蘇銘那張看不出深淺的臉,愣是又給咽了回去。
直到第三天清晨,村口那條土路上,傳來了沉悶的“嗡嗡”聲。
這動靜跟拖拉機完全不一樣,更沉,更有力!
幾輛刷著綠漆的北京吉普,車頭頂著紅五星,卷起漫天黃土,一輛接著一輛,蠻橫地沖進了蘇家村。
整個村子像是被一瓢冷水潑醒,瞬間炸了窩。
雞飛狗跳,家家戶戶的木門“吱呀”著打開,一顆顆腦袋伸出來,臉上全是敬畏和不安。
車門“哐當”一聲推開,下來一溜穿著干部服的人。
領頭的那個男人五十來歲,國字臉,嘴唇抿成一條死板的直線,
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氣勢壓下來,跟公社那個李桂,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孫守義兩腿有點發(fā)軟,還是趕緊一溜小跑迎上去,腰桿不自覺地就塌了下去。
“趙……趙縣長,您咋來了……”
那位趙副縣長眼皮都沒撩他一下,一雙銳利的視線在圍觀的村民臉上一掃而過,開口的聲音中氣十足。
“誰是蘇銘?”
聲音不算大,卻像針一樣扎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村民們的腦袋“唰”一下,齊刷刷地扭向了人群后頭的蘇銘。
蘇銘撥開擋在身前的人,不緊不慢地走出去,直接站到了趙立強面前。
他沒吭聲,就這么站著。
沒彎腰,也沒哆嗦。
趙立強上下掃了他幾眼,臉上那緊繃的線條忽然化開,竟然擠出了一絲笑。
他猛地拔高音量,對著所有村民大聲宣布:
“蘇銘同志!我代表縣委縣政府,來給你做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