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感覺自己飄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沒有方向,沒有時間。
漸漸地,前方出現(xiàn)了一點微光。
她不由自主地被那光芒吸引,飄了過去。
光芒越來越亮,逐漸勾勒出一個清晰的場景。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老式的四合院里,葡萄藤架下,一個穿著素雅旗袍、梳著兩條烏黑油亮麻花辮的年輕女子,正坐在藤椅上。
那女子眉眼溫婉,氣質(zhì)沉靜,正是年輕時的外婆——蘇晚晚在這個時空的“自己”,或者說,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蘇晚晚!”一個爽朗帶笑的聲音響起。
院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軍裝、身姿挺拔、笑容陽光燦爛的年輕軍人走了進來。是程川!眉宇間帶著那股飛揚跳脫。
“程川哥!”外婆驚喜地站起身,臉上瞬間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像盛開的梔子花,“你怎么來了?”
“路過,來看看你。”程川幾步走到藤椅邊,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今天報社不忙?那個混蛋還欺負你嗎?”
“還好,剛校對完一篇稿子。他被人舉報了正被調(diào)查呢,現(xiàn)在可沒功夫再對付我了。”外婆看著他,眼神亮晶晶的,“你最近訓練累不累?”
“嗨,習慣了!”程川不在意地擺擺手,隨后他興致勃勃地說起部隊里的趣事。外婆安靜地聽著,眼神專注地落在他神采飛揚的臉上,那里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愛慕和歡喜。
蘇晚晚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著這一切,心里五味雜陳。
那個年代,外婆被嫂子一家看不起,被張中謙欺負,周文景每日寫信就是花言巧語哄騙她給他母親花錢。而程川是唯一一個對她別無所圖還對她很好的人。
場景忽然模糊、切換。
還是那個小院,天色陰沉。外婆坐在葡萄架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陸遠初懷孕了?她懷了程川的孩子!”她低低地呢喃,聲音破碎不堪。
畫面再次切換。
一個裝修考究的客廳里,氣氛有些壓抑。陸遠初正面帶笑意跟外婆談話。
“晚晚,我是不會跟程川結(jié)婚的。”陸遠初有些無奈。“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吧,你幫我逃走吧!”
外婆有些意外,“程川哪里不好嗎?”
陸遠初搖頭,“結(jié)婚不是看對方好不好,要看自己喜不喜歡!”
她強拉著外婆上樓幫她收拾衣服打包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