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謝明琛只當它是個承載了家族悲歡的普通舊物,對它的“特殊”一無所知。
蘇晚晚從謝明琛那里無功而返,她揣著滿腹疑云和一絲說不清的失落,剛走到自家四合院門口,腳步便頓住了。
院門外,一個穿著深藍色呢子外套、身形略顯單薄的身影正焦灼地來回踱步,不時抬頭望向緊閉的門扉。看到蘇晚晚回來,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和難以掩飾的愧疚。
“晚晚!你回來了!”林雪娟的聲音有些發緊。
蘇晚晚微微頷首:“媽,您怎么來了?外面冷,快進屋吧。”她掏出鑰匙開門。
“不,不了。”林雪娟連忙擺手,眼神躲閃了一下,隨即鼓起勇氣看向蘇晚晚,“晚晚,媽……媽是來跟你道歉的。”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哽咽:“遠東那混賬東西……他做的事,媽心里都清楚!讓你受委屈了!媽……媽沒臉求你原諒他,更沒臉替他說情。媽只是……只是心疼你!也替遠澤心疼!他好不容易找到家,好不容易有了你……”
林雪娟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媽知道,你心里有氣,不想回那個家。媽不怪你!真的!媽今天來,不是逼你回去,就是……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說聲對不起。”
她頓了頓,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蘇晚晚手里:“這是……這是媽和你爸的一點心意。遠東那邊,我們把他趕出去了,他以后不會再礙你的眼。這錢你拿著,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別委屈了自己……”
蘇晚晚看著手里沉甸甸的信封,又看看林雪娟哭紅的眼睛和鬢角新添的白發,心里那點因陸遠東而起的怨氣,終究被一種復雜的酸澀取代。她將信封輕輕推了回去:“媽,錢您收著。我不缺錢。”
林雪娟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更加黯淡無光。
蘇晚晚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您別這樣。過去的事……翻篇了。只要他不再來招惹我,我不會揪著不放。”
林雪娟聞言,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的光,她急切地抓住蘇晚晚的手:“晚晚!媽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大度!明事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聲音帶著一絲懇求的顫抖,“那……那今天……今天是遠澤的生日!他長這么大,媽……媽從來沒給他過過一個生日……”
她看著蘇晚晚,眼神近乎哀求:“晚晚,能不能……能不能看在遠澤的份上,今晚……回家吃頓飯?就一頓飯!媽保證,沒人敢給你添堵!媽親自下廚,做你們愛吃的!行嗎?”
蘇晚晚看著林雪娟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拒絕的話在喉嚨里滾了幾滾,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她輕輕點了點頭:“好。”
林雪娟瞬間喜極而泣,連聲道:“哎!好!好!媽這就回去準備!晚點讓遠澤來接你!”
傍晚,陸家小樓燈火通明,難得地有了幾分熱鬧的人氣。
林雪娟親自下廚,張羅了一大桌子菜。陸永強也早早回了家,雖然對著蘇晚晚時還有些不自在,但眼神里的關切是藏不住的。
陸遠澤今天似乎心情也不錯,剛升職調回京市軍區,又趕上生日,眉宇間少了幾分冷硬。
他坐在蘇晚晚身邊,雖然話不多,但偶爾低聲問她一句“累不累”,給她夾一筷子菜,動作自然親昵。
陸遠初也回來了,她拉著謝明琛一起,兩人坐在對面,低聲交談著什么,陸遠初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時不時瞥一眼謝明琛,眼神亮晶晶的。
謝明琛則保持著溫和有禮的態度,偶爾回應幾句。
蘇晚晚看著陸遠初眼里對謝明琛的崇拜若有所思。
整個客廳的氣氛,在刻意營造的溫馨下,顯得還算和諧。
然而,角落里的陳白露,卻像一根格格不入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