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布防的命令剛下完,秦猛一刻沒歇著。
他心里清楚:光靠高墻堡壘擋不住明槍暗箭。
得有扎實的根基、凌厲的手段,更得發揮他穿越者的優勢,攥著幾手別人不知道的殺手锏。
秦猛快步穿過熱鬧的軍堡,路過火星亂飛的鐵匠鋪、鋸聲刺耳的木工坊都沒停。
他徑直走向堡里最偏僻、味兒最沖的獨立小院。
這是他力排眾議劃出來的——火器坊!
小院及周邊區域總飄著濃烈嗆人的硝磺味,時不時傳來悶響或“嗤啦”聲,還有股焦糊味。
這嚇人的動靜,讓堡民都繞著走,這兒差不多成了“禁地”。
掌管火器坊的是范良,是秦猛從流民里挖出來的寶貝。
四十來歲的他矮瘦但結實,脾氣像倔驢一樣犟。
在涼州爆竹作坊干了二十年,他對硝、硫、炭的把控沒話說,花炮、響炮、號炮都做得極好。
可就因為太較真,非要用足料,得罪了監工丟了飯碗。
后來韃子入境,家里人沒了,房子也毀了,他一路逃到南河堡。
秦猛查戶口時發現他會做煙花爆竹,簡直如獲至寶。
秦猛當過兵,還是武警教官,懂些火藥槍炮的道理,卻從沒自己配過火藥。
眼下有這么一個能人。
他立刻上門,邊喝酒邊聊天,摸清了范良的本事和遭遇。
更知道這世上雖有火藥,但卻只用來做煙花爆竹,軍用火藥因為威力小,一直不受重視。
秦猛看重的正是范良那股“不惜本、求真效”的匠人勁兒,給了他好待遇。
火器坊,由此而生。
秦猛進院時,正看見范良弓著背,對著一個冒青煙的小瓦罐皺眉頭。
他臟乎乎的手指小心撥弄著罐底的黑粉,專注得像在伺候稀世珍寶。
“范師傅,進展怎么樣?”秦猛問。
范良頭也不抬,甕聲甕氣的,帶著股較真的執拗:“大人給的‘七五硝、十硫、十五炭’方子試過了。
確實勁頭足、揚塵少,好是好,可這料不行!
硫磺像土渣似的斑駁,硝霜也沒提純干凈,雜質多如沙子!
就這玩意兒,堆再多也炸不開石頭。”
他捏起一小撮火藥,干脆地點燃,用木板蓋住。
“嗤——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