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街之隔的“云婷燒烤”,卻是另一番光景。
冰涼的啤酒杯重重磕在油膩的塑料桌面上,泡沫歡快地溢了出來。
看了一場大快人心好戲的食客們,不時有人豪爽地舉杯敬向周野:“兄弟,牛逼!真給我們男人長臉了!”
那些帶著女伴來的,雖不好明著喝彩,也紛紛投來贊許的目光,偷偷給周野使個眼色,遙遙舉杯以示敬意。
田崢抹了一把沾在胡子茬上的酒沫,臉膛通紅,一雙小眼睛里全是興奮的光,幾乎要手舞足蹈。
云姐端著一把烤得滋滋作響、香氣撲鼻的牛肉串走來,輕輕放在周野面前,看著周野沉默的側臉,她眼中帶著溫柔的關切。
她蹙眉對田崢道:“你少喝點馬尿,多陪小周說說話,別光顧著自己樂呵。”
田崢咧著嘴笑,帶著醉意調侃:“云姐,偏心了啊。”
云姐沒理他,目光落在周野身上,欲言又止。
周野感受到她的關心,抬起頭,扯出一個有些疲憊卻真誠的笑容,“云姐,我真沒事。”
那笑容里,有解脫,也有一絲揮之不去的復雜。
云姐心疼地拍了拍周野寬厚的背,溫言安慰:“都會過去的,小周。天涯何處無芳草,好男兒何患無妻?你值得更好的。”
她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帶著一種閱盡世事的包容。
她的手掌溫暖而輕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在周野背上停留了片刻才移開。
田崢聽見這話,想起蘇婉卿臨走前那句嬌嗔的“親愛的”,立刻對周野擠眉弄眼,夸張地模仿著當時蘇婉卿依偎的神態,無聲地做著口型。
周野被他這副賤兮兮的樣子逗得笑罵一句:“喝你的馬尿吧!”
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蘇婉卿那張近在咫尺、帶著狡黠笑意的臉,還有腰間絲綢襯衫下那抹溫軟的觸感,不受控制地浮現在眼前。
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下喉嚨,卻澆不滅耳根悄然騰起的熱意和心頭莫名的悸動。
那樣的女人,誰會不心動呢?
兩人一直坐到深夜,喝得腳底打晃,田崢的媳婦找來,把田崢帶回去了。
周野也醉得不輕,趴在桌上,意識模糊。
云姐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看著醉倒的周野,無奈地笑了笑。
她走過去,輕輕推了推周野的肩膀:“小周,醒醒,該回去了。”
周野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眼神渙散:“云姐……我再坐會兒……”
“坐什么坐,都打烊了。”
云姐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她彎下腰,扶起周野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走,姐送你回去。”
周野半靠在她身上,感受到云姐溫軟的身體和身上淡淡的油煙味混雜著女性馨香的氣息,酒意似乎更濃了些。
他幾乎是本能地靠得更近,腦袋無意識地蹭了蹭云姐的頸窩。
云姐身體微微一僵,卻沒有推開他,只是輕聲啐道:“臭小子,喝多了就不老實。”
話是這么說,語氣里卻沒有絲毫責怪,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