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晨佇立在病房外,指尖如痙攣般無意識地反復摩挲著掌心,那里仿佛仍留存著在精神識海拉住林熙言時那稍縱即逝的虛幻觸感,那觸感就像一縷輕煙,看似存在卻又難以捉摸,卻又如此深刻地烙印在他的感知里。他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目光焦灼地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向內張望,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急切,仿佛要透過那扇門,直接將力量傳遞給昏迷中的林熙言。
眼角余光掃過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倒影里自己眼下那青黑濃重得好似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又像被抹了層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恰似林熙言眼角那顆新浮現的淚痣,此刻正隔著病房門,在昏迷者的臉上閃著若有若無的微光,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熙言,你可一定要撐住……”他嘴唇微微顫抖,干裂的唇瓣摩擦出細微聲響,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念叨,恐懼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洶涌襲來,隨時可能將他徹底淹沒。手指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樣就能抓住林熙言逐漸遠去的意識,將他從黑暗的深淵邊緣硬生生拉回。
上官鴻煊在一旁心急如焚,像只困獸般來回急促踱步,滿臉怒容好似即將噴發的火山。他眼神中透露出對黑影背后勢力的憤怒和對林熙言現狀的焦急,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他猛地停下來回踱步的腳步,目光如鷹隼般緊鎖在走廊里列隊軍人的軍靴反光上,喉間忍不住溢出一聲低低的咒罵。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那枚泛著靈光的通訊器——那是之前從黑影殘片里提取的異能源,此刻竟隨著軍人的靠近而微微發燙,好似在發出某種危險的信號。
蘇瓊宇則眉頭緊皺,目光從軍官肩章上的星徽掠過,瞳孔微微收縮。多年來對古籍的深入研究,讓他腦海中迅速閃過古籍中的畫面,他將其與眼前軍官身上的細節一一細節一一比對。他想起記載中某些特殊軍事行動的標志,和眼前軍官們身上的細節似乎隱隱呼應,一種不安的感覺如冰冷的蛇一般,順著他的脊梁緩緩爬上,在心底瘋狂蔓延開來。
片刻后,醫生一臉疲憊地推開病房門走了出來。眾人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間圍了上去,眼神中充滿期待。醫生摘下眼鏡,指尖捏著鼻梁,鏡片上還映著監護儀跳動的綠色曲線,語氣沉重:“他的腦電波異常紊亂,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激烈爭奪意識……這種情況,讓我想起十年前那個‘人體實驗幸存者’的病例。”
蕭逸的呼吸驟然一滯,季澤的手如觸電般不自覺按上腰間——那里本應別著配槍,此刻卻空無一物。兩人交換了個眼色,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的忌憚與恐慌:當年那場燒毀實驗室的大火,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正隨著林熙言的昏迷,如同沉睡的惡魔般從記憶深處緩緩浮出水面?
這時,封瑾寒注意到蕭逸與季澤身后站著的一眾軍人。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涌起一絲強烈的警惕。他上前禮貌問道:“蕭逸大哥,他們是?”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和警惕。
蕭逸看了一眼那些軍人,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中除了無奈,還透露出一些對上級命令的不滿:“他們是奉上級的命令來查看熙言情況的。”
封瑾寒眉頭皺得更緊:“查看,用這么多人?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全副武裝,神色凝重,似乎不只是簡單的查看吧。”
為首的軍官向前一步,抬手時,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小臂上一道蛇形疤痕——但細看之下,那其實是一道形似蛇形的舊傷。他聲音沉穩:“我們是奉軍區高級長官的命令,前來了解林熙言的情況。林熙言的情況特殊,上級十分重視,所以派我們前來。”說話間,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成冰,眾人的呼吸聲都不自覺地放輕。身后兩名士兵抱出的金屬箱發出“咔嗒”輕響,鎖扣處刻著的標記,與林熙言識海中出現的鐵鏈竟有幾分相似。封瑾寒倒吸一口涼氣,顧逸晨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死死盯著那鎖扣標記。
顧逸晨同時注意到,這些軍人雖穿著軍裝,靴底卻沾著不屬于醫院的暗紅色泥土,像是從某處地下遺跡帶回的痕跡。他盯著軍官xiong前的銘牌,“陸沉”二字在燈光下忽明忽暗。想起在精神識海聽到的鎖鏈斷裂聲,他腦海中迅速閃過精神識海的種種畫面,那些沉入識海深處的黑影黏液,或許從來不是終點,而是某種更危險的……開端。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掌心雷光無意識地炸開細小電弧——這是每次危險臨近時的直覺。可即便危險重重,他眼神依舊堅定,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守在林熙言身旁,直至他蘇醒。哪怕前方荊棘滿布,與全世界為敵,他也絕不退縮半步。他深知,林熙言不僅是他的摯愛,更是他們共同守護的希望,他絕不能讓林熙言陷入未知的黑暗。此刻,他能感覺到一場巨大的風暴正悄然降臨,而他們,即將被卷入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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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煊忍不住上前一步,質問道:“既然是查看情況,那你們這金屬箱里裝的是什么?還有你們靴底的泥土,從哪來的?別跟我說這些和林熙言沒關系!別以為我們會被你們糊弄過去!”
陸沉看了上官鴻煊一眼,神色平靜:“這些都是軍事機密,無可奉告。我們只是執行上級命令,希望你們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
蘇瓊宇推了推眼鏡,冷靜地說:“林熙言是我們的朋友,他現在昏迷不醒,情況危急。你們的出現帶著太多疑點,我們很難不懷疑你們的目的。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陷入未知的危險,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陸沉微微皺眉:“我們對林熙言沒有惡意,只是目前的情況復雜,有些信息還不能透露。等我們完成任務,一切都會明朗。”
顧逸晨冷哼一聲:“等你們完成任務?誰知道你們所謂的任務會不會對熙言不利。我不會讓你們靠近他半步。除非你們先把事情說清楚,不然別想動他一根手指頭!”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病房里突然傳來一陣儀器的尖銳警報聲。眾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醫生匆忙轉身再次沖進病房。顧逸晨心急如焚,再也顧不得眼前的軍人,跟著醫生沖進了病房。
而在另一邊,林熙言身處的精神識海,景象也愈發詭異。
原本那片因黑影與顧逸晨爭斗而略顯狼藉的識海,此刻竟開始緩緩扭曲。林熙言意識模糊地漂浮其中,周圍像是有無數雙無形的手在拉扯著他,那些手冰冷刺骨,仿佛帶著千年的寒冰,每一下拉扯都讓他的靈魂忍不住顫抖。他試圖掙扎,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禁錮住,動彈不得。
突然,一陣幽冷的風呼嘯而過,風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低語聲,仿佛在訴說著古老而邪惡的咒語。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像是無數根針同時扎進他的腦海,攪得他本就混亂的意識更加支離破碎。林熙言努力想要集中精神,卻只覺得頭痛欲裂,那些聲音像是直接鉆進了他的腦海深處,在他的意識里橫沖直撞。
在朦朧中,他看到前方有一道微弱的光,那光忽隱忽現,像是在召喚著他。那光是淡藍色的,散發著柔和卻又神秘的氣息,周圍的空間仿佛都因為這道光而微微扭曲。他下意識地朝著光的方向飄去,可每靠近一分,周圍的黑暗就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變得愈發濃稠,如同黑色的墨汁,試圖將他阻攔。黑暗中,似乎有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在窺視著他,讓他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那些黑影黏液似乎又有了動靜。它們從識海的各個角落涌出,相互匯聚融合,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模糊的身影。這身影隱隱有著人形,卻又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它張開那不成形狀的“嘴”,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聲音在識海之中回蕩,震得林熙言的意識一陣顫抖。那嘶吼聲仿佛帶著無盡的怨念和憤怒,想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林熙言心中涌起無盡的恐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沉淪。他想起了顧逸晨,想起了他們共同經歷的點點滴滴,想起顧逸晨溫暖的笑容和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力量。他咬緊牙關,努力抵御著黑暗力量的侵蝕,拼盡全力朝著那道光前進。每前進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但他心中的信念從未動搖。
而在現實世界中,顧逸晨看著病床上痛苦掙扎的林熙言,心急如焚。他轉身看向陸沉,大聲說道:“不管你們有什么目的,現在林熙言情況危急,你們要是有辦法就趕緊拿出來,別在這里磨磨蹭蹭!別再藏著掖著了,不然熙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陸沉看著林熙言,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們確實有一些線索和方法,但需要你們的配合。我們在一處地下遺跡發現了與林熙言情況相關的線索,這金屬箱里裝的就是從遺跡中找到的可能有用的物品。但要實施救援,還需要你們提供林熙言在精神識海的詳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