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重新調整修煉計劃后,日子有條不紊地繼續著。顧逸晨與林熙言在修煉中愈發默契,感情也日益深厚。
每天清晨,當。”
蘇瓊宇拾起便簽的手突然發顫。便簽上是封瑾寒力透紙背的字跡,末尾那個墨點洇開小片暈染:舒樂步法總晃得像秋風中的蒲公英,明日實戰課用梅花樁陣幫他固根基——這笨蛋再摔個屁股蹲,怕是要被林熙言笑半年。
“他……總說表哥是拖累。”蘇瓊宇喉嚨動了動,指腹摩挲著“笨蛋”二字,忽然想起去年冬訓時,表哥被冰系異能凍成冰雕,封瑾寒一邊用炎刃削冰碴一邊罵“蠢貨”,卻在冰屑飛濺時用披風替表哥擋住飛濺的碎冰。
昏迷中的寧舒樂忽然發出囈語,指尖無意識地攥緊床單。林熙言湊近細聽,那些破碎音節里混著“別去”“對不起”,還有半句模糊的“糖糕……”。顧逸晨一震,想起某次任務后,他曾目睹封瑾寒將最后一塊桂花糖糕掰成兩半,遞到渾身血污的寧舒樂手里,自己啃著硬邦邦的壓縮餅干笑得恣意:“記著,這是你欠我的,等打完這場仗得還我十斤。”
窗外驚雷炸響時,蘇瓊宇終于崩潰。他撲到床邊抓住表哥的手,指腹觸到掌心新結的繭——那是封瑾寒手把手教他握刀時磨出來的。“你以為只有你會害怕嗎?”少年哭到肩膀發抖,“你昏迷時叫著封大哥的名字,可我呢?我怕你像爸媽那樣再也醒不過來,怕只剩我一個人……”他忽然抓起寧舒樂的手按在自己xiong口,“你感受一下,這里面跳的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心跳啊!”
臥房外,蕭逸正領著上官鴻煊調配退燒藥。銅爐上的藥壺咕嘟作響,上官鴻煊忽然開口:“我第一次布置防御陣時,把雷系符文錯畫成火系,結果引發小型baozha。”他卷起袖口,腕間淡粉色疤痕在燭火下若隱若現,“是封瑾寒用身體替我擋住了碎石。”
藥香漫進房間時,顧逸晨正在講另一個故事:“我初學治愈術時,誤把林熙言的肋骨愈合成畸形,那家伙疼得三天沒敢咳嗽。”林熙言笑著接話:“后來封瑾寒逼他在模擬倉里練了百次治愈流程,最后那次他手抖得厲害,卻硬是用異能把我錯位的骨頭一點點推回原位。”
昏迷中的寧舒樂忽然皺起眉,冷汗順著額角滑進鬢角。他感覺自己在墜落,四周是封瑾寒被黑暗吞噬的臉,忽然有個聲音從極遠處傳來,帶著熟悉的冷硬與不耐:“蠢貨,抬頭看看。”
他猛地抬頭,看見封瑾寒立在云霧翻涌的山巔,天璣峰的石刻清晰可見——那是他們去年登頂時,他用匕首刻下的“寧”字,旁邊歪歪扭扭的“封”字是封瑾寒搶過刀刻的,當時那人說:“丑死了,以后老子親自教你刻字。”
暴雨在子夜驟停。第一縷晨光爬上窗欞時,林熙言忽然驚呼——寧舒樂掌心攥著半塊碎掉的能量石,那是封瑾寒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石頭內側還刻著極小的“韌”字。蘇瓊宇顫抖著掰開他手指,發現掌心已被碎石硌出血痕,而昏迷者的睫毛正在晨光中微微顫動。
上官鴻煊捧著退燒藥推門而入,看見這幕時忽然shi了眼眶。他想起軍醫臨走前說的話:“心病還需心藥醫,當他開始攥緊與重要之人的聯結,便是好轉的跡象。”
晨光中,顧逸晨輕輕替寧舒樂掖好被角,瞥見床頭柜上的筆記被夜風翻開,露出封瑾寒在扉頁寫的話:致我的戰友:當你翻開這頁時,或許我們正隔著生死,但請記住——你腰間的刀,我背上的箭,從來都是為了共同的信仰而存在。
昏迷的少年指尖動了動,唇角似乎掠過極淺的弧度。窗外,一只受傷的小獸跌跌撞撞闖入庭院,蘇瓊宇抹著眼淚跑去抱起它,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微弱的呢喃:“……糖糕……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