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太后聞言一怔,轉頭看向虞扶音。
“你不愧是虞仲書的女兒,還是這么真誠。”
太后說完,虞扶音一愣,問道:“娘娘認識家父?”
“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年也是因為哀家,他才得罪了黎朔,差點就要被發配到瓊州去。”
黎朔,是先皇的名諱。
虞扶音很敏銳地察覺到,太后并沒有尊稱她的兄長為先皇,而是直呼其名。
但太后沒有解釋當時的事情,只說:“哀家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哪怕是……入宮。”
半個時辰后,虞扶音出了蒲府,天色還早,她讓車夫直接往鴻臚寺開。
她要找父親問清楚。
虞仲書回想起當年的事,還有些心有余悸。
原來,當時他大半夜地被叫進宮里為先皇的那些妃嬪們寫詩,見到太后,也是當時的瑤光長公主在撫琴。
他覺得琴聲悲切,詩興大發,即興寫了一首詩。
結果就是先皇看了這首詩,大發雷霆,當場就讓人脫去他的官袍,發配去瓊州。
“我至今記得這四句詩:朱樓深鎖理冰弦,籠鳥啾啾意自綿。金階玉砌非吾土,綠水青山是客天。”
虞仲書感慨:“我那時候也是喝了點酒,有點上頭了,人家是公主,自小就是金堆玉砌的,要什么綠水青山……”
虞扶音卻不這么認為。
父親還未下值,她懷揣著心事上了馬車回府。
世人都說先皇最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才養得她驕縱任性,甚至傳出婚前與馬夫有染、珠胎暗結的閑話。
可若真是愛重,怎會在深夜宴飲時,讓她端坐琴前,為一群尋歡作樂的人彈奏悲曲?
又怎會因一首即興小詩,就動了發配大臣的雷霆之怒?
還有太后今日提及先皇時的語氣,那分明不是懷念,倒像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厭惡。
這對兄妹之間,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虞扶音又想起今日與太后的對話。
“子真那個孩子,吃了太多苦,哀家當年沒有保護好他,如今也不知道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作為一個母親,哀家希望他能夠快樂一點,而你似乎是能夠讓他牽動情愫的人。”
太后伸出了橄欖枝:“你若是愿意,哀家可以保舉你入宮為妃,享一宮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