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音眉頭驟然擰緊,眼底浮出幾分慍怒來。
她實在不懂黎赫到底想做什么。
三番五次攪擾她的差事不說,竟還直接伸手,一把摘下了她發間的紫玉簪。
此刻身后宮人環伺,目光都聚在兩人身上,她身為尚儀,不能失了體面,只能強壓下心頭的火氣,聲音硬邦邦的:“陛下,臣方才已然說了,日后不會再戴這支簪子,煩請陛下將簪子還給臣?!?/p>
她說著,便抬起手,掌心朝上,姿態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堅持。
黎赫看見她臉上那抹清晰的慍色了。
她竟然為了這支簪子這般較真?
心里那股壓了許久的火氣,不知怎的“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
他盯著她緊繃的側臉,語氣里帶著賭氣的成分:“既然你說以后不戴,留著它還有什么用?”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揚,那支紫玉簪便直直飛向不遠處的金魚池,“撲通”一聲掉進水里。
“陛下!”
虞扶音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連禮儀都顧不上了,提著裙擺快步沖到池邊。
池水清澈見底,錦鯉擺著尾巴游來游去,卻連紫玉簪的半點影子都尋不見。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等旁人反應,便直接往池里跳。
初春的池水還帶著殘冬的寒意,剛沒過腳腕,刺骨的冰涼就順著鞋面往上鉆,激得她狠狠打了個寒顫。
“虞扶音,上來!”
黎赫站在池邊,見她竟真的跳進水池,心頭一緊,語氣卻更顯嚴厲,“成何體統!”
他身后的宮女太監們早已嚇得嘩啦啦跪了一地,頭埋得低低的,連大氣都不敢喘。周公公連忙上前,急聲道:“虞姑姑,快上來吧!這池水多涼啊,仔細凍壞了身子!陛下都發話了,您快上來!”
可虞扶音像是沒聽見一般,只是彎腰在池水里摸索著,指尖劃過冰涼的池水與池底的碎石,一遍又一遍。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是母親的簪子,不能丟。
“你!”黎赫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很好!”
他甩袖轉身便走。
最終,虞扶音被內侍強拉著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