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福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里的瘋狂和暴怒已經被一層陰冷的算計所取代。
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沖著謝冬梅勾了勾手指,壓低了聲音:“你,過來點。”
這個動作,瞬間點燃了旁邊的火藥桶。
“你想干啥!”鄭明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把抄起旁邊的一條板凳腿,怒目圓睜地瞪著林致福。
鄭明禮也緊跟著站起身,雖然沒說話,但那緊握的雙拳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坐下!慌什么?他現在就是只拔了牙的老虎,還能吃了我?”
謝冬梅安撫地拍了拍兩個兒子的胳膊,示意他們別緊張。
然后,她撐著桌子,身子微微前傾,湊近了林致福,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說吧,還有什么屁要放?”
林致福的眼角又是一陣狂跳,他強忍著一拳砸過去的沖動,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協議,我可以簽。婚,我也可以去離。”
他頓了頓,陰鷙的目光在鄭家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但是,你們給我聽清楚了。出了這個派出所的門,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誰也別再來糾纏我!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
他死死盯住謝冬梅,“自己掂量清楚!”
“否則,”他加重了語氣,“咱們就魚死網破!我不好過,你們鄭家,誰也別想好過!”
蔡英麗和林欣敏都閉上了嘴,緊張地看著這邊。
謝冬梅靜靜地聽著,直到林致福說完,她才緩緩地直起身子,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
“可以。”
她答應得如此干脆,反倒讓林致福愣了一下。
謝冬梅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輕輕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
“先把這婚離了,比什么都強。”
人只要做了壞事,就別想天衣無縫。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她謝冬梅活了兩輩子,最信奉的就是‘報應不爽’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