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里秦慕染眉心緊蹙,雖然傅平洲總是對她沒什么好口氣,但她的語氣卻依舊溫柔。
“誰家好人家里準備著這么多藥品和醫用工具啊,你這些東西,比一家小型醫院都全面,就差建個血庫了,你如果不是經常受傷,就是隨時有被人害的可能,但是以后請你好好愛護自己,就算受傷了也不能自己隨便處理。”
她們秦家雖然沒有那些斗爭,但她對于豪門之間的明爭暗斗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每個家族在繼承人沒有確定之前,每個有可能的人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傅平洲聽完她的話,眼神冰冷的直視著她,“你竟然敢胡亂揣測我的處境。”
“好了!”
秦慕染收起手上的工具,抬頭的瞬間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摸著有些發暈的頭,細聲說道,“我哪有胡亂揣測啊,我只是想告訴你對自己好點,江川找你,你快去吧,我休息一會。”
她說完便躺在了他的床上,腰部的酸脹瞬間得到了緩解。
傅平洲這次倒是沒有將她扔出去,不知道是急著出去還是對她剛才幫助的感謝。
他離開后,秦慕染趕緊將身上染了血的婚紗脫下來,然后又去了衛生間,在看到下身并沒有血液流出,剛才涌出的暖流不過是身體中一些正常的分泌物后,她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孩子沒事,傅平洲也沒事,她也就沒事了。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于勞累,還是因為孕婦本來就嗜睡,秦慕染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此時的客廳里,江川帶來的醫生正在給傅平洲檢查傷口,“傷口處理的不錯,這縫合技術在我們醫院也是名列前茅了,其他沒什么大問題,好好修養,別碰水別吃辛辣刺激的東西。”
江川一身血漬,聞言長舒了口氣,“沒事就好,這個秦小姐會的還真多啊,這次多虧了她了。”
“不然呢?”傅平洲一記白眼倏地飛過去,“等著你來,我早死透了。”
“······”
江川吃癟,被噎得說不出話。
明明是傅平洲不想暴露被埋伏受傷的事情,不肯去醫院,又不肯用家里的私人醫生,非讓他出去找個靠譜嘴嚴的醫生過來,他找了好幾個人家看他一身血都不敢接這個活,給多少錢人家都不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敢過來的,還嫌他來得晚。
他不由嘆了口氣,真是明白了那句‘伴君如伴虎’,只要主子不高興,你橫豎沒有對的地方!
幸虧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然誰受得了這脾氣!
見他站在那里不動,傅平洲臉色一沉,不悅道,“你還站在這干什么,做雕塑啊,還不趕緊去處理你身上的傷。”
“我沒事、哦好好好,你別動氣,我馬上去!”江川本來想拒絕的,但一瞥見傅平洲那即將爆發怒火的臉色,又趕緊嚇的脫了衣服去讓醫生給他治療了。
這時開門聲傳來,兩名留著利落寸頭的男子押著一個被繩子捆綁的像粽子一樣的男人進來。
“老大,人抓到了,活口。”
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那男人被強行按壓著,雙膝跪地,又被人按著脖子,在傅平洲的眼前卑微地低下了頭顱。
他渾身是傷,衣物破碎處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然而即便如此,他眼神中的兇光仍舊熾烈。
傅平洲只穿著一件黑色西褲,上身赤裸,剛才被秦慕染包扎好的傷口處又滲出了細若游絲的血痕,他雙臂伸展搭在椅背上,宛如一位俯瞰眾生的王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可一世的傲然,肆意地審視著跪拜在他面前的男人。
“自己說。”
“呸!”
那男人突然抬頭吐了口口水,眼神兇狠的說道,“沒什么好說的,有本事殺了我,別這么娘們唧唧的,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
傅平洲眼神驟然一沉,眸底盤懸著暴戾恣睢的寒光,他漫不經心的伸出手指輕輕一擺,手下立馬遞上來一把閃著寒光戾氣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