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門重新打開。
后院竹林旁石桌前。
“我瞧你僅有三十來歲,你是如何知曉芳文的名字,還有我與她之間的秘密?”趙老郎中盯著崔秀蘭,一臉戒備。
一個六十多,一個三十六,從未見過,又不相識,卻能精準說出如此私密的事。
換誰都會警惕起來。
崔秀蘭道,“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過就是一個為了孩子操勞的婦人,這事是從我一個經常在外經商的親戚說的,她右眼尾有一顆痣,虎口處有一處桃花似的胎記,不過上次見她是在六年前。”
準確來說,是六年前的奈何橋。
崔秀蘭記得很清楚,當時她來找孟婆聊天,正好碰上一個遲遲不愿投胎的女人。
那女人嘴里一直重復著,我還不能死,我要見他。
見趙老郎中眼球顫了顫。
崔秀蘭還是打算把真相告訴他,“芳文在六年前死于一場瘟疫,臨走前她一直在找你,說她還沒有見到你,放不下。”
她語速格外緩慢,邊說邊觀察趙老郎中的神色,畢竟他歲數不小,萬一一個激動出了事,那她崔秀蘭就成了罪人。
久久的沉默。
翠青色的竹葉緩緩隨風吹下,落在那具枯老身軀上。
看著掌心的翠嫰竹葉,一聲聲低沉的哭聲傳出。
“芳文這竹子還是那年你同我一起種下,如今歲月更替三十六載,竹子已成竹林?!?/p>
“我還沒有見到你,你卻”
就在崔秀蘭嘆了口氣時,只見趙老郎中突然從胸口掏出一只青色小瓶,倒出一顆藥丸就要仰頭吞下。
難道是要殉情??
眼看就要出人命,崔秀蘭不顧一切的往前抓住那只手。
“她跟我說,要你好好活著,況且她已經投胎轉世,就在柳安鎮,你先別死!”
尾音還未結束,只見他道,“心悸犯了,吃藥罷了,吃藥。”
還以為是殉情。
崔秀蘭長舒一口氣,一回頭發現二閨女也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都被嚇住了。
崔秀蘭還以為還鬧出人命來,她道,“總之,您要是想知道芳文投胎到了哪一家,就得收我閨女為徒?!?/p>
“要挾我?”
“沒錯?!贝扌闾m脫口而出,微笑著。
“有膽量,成,我就收她為徒,不過,你為何會知道這些?”
“難不成,你會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