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篤定,驟然見此情景,一般人不是手足無措,就是驚叫著奔出門喊大夫。
總之無論如何,絕不敢在此逗留,以免惹禍上身。
誰知燕昭不是一般人。
她竟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燕昭:“……”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當年在尼姑庵里為了活命,裝病吐血的招數,她可沒少用。
這房中散開的血腥氣里,隱約摻了一絲赭石的澀味,她絕不會聞錯,肯定是加了顏料。
想不到有一天,竟有人把同樣的招數耍在了她面前。
燕昭沉默極了。
謝元翊余光瞥見她沒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還不走?或許傻子的反應比尋常人慢一拍吧。
“咳——!”
謝元翊重重咳出最后一口血,隨即身子搖晃,斜著栽倒在床上,一副昏死過去的模樣。
燕昭看著他嫻熟的表演,一時竟有些無可奈何。
演一半了還能續上,好應變。
這是她見過最會裝的男人。
只不過,他躺下倒是輕松了,婆子交代的“任務”她還沒完成呢。
難啊!要想辦法叫醒一個裝暈的人,太難了。
現在只能逼他醒來了……
燕昭小心翼翼地挪至榻前,屏住呼吸。
想到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她故意讓手指顫抖著,膽大包天地勾住了他的腰帶,又磨磨蹭蹭地亂扯一氣。
謝元翊緊閉的眼睫顫了顫,手也不自覺地攥成拳頭。
這傻子在干嘛?竟敢解他的腰帶?莫非想趁他昏死行不軌之事?
簡直是——
“放肆!”
謝元翊倏地睜眼,一把鉗住燕昭的手腕。力道兇悍狠戾,哪像一個垂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