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聲呼嘯,樹影婆娑,唯這二人一動不動。
燕昭靜靜地看著他,眼神無波無瀾。
衛(wèi)飛鴻心頭起疑,忍不住再次逼問:“為何不答?”
燕昭輕輕扯了扯嘴角,她伸出三根手指,在月光下晃了晃,語氣帶著一種近乎狡黠的平靜:
“你只能問三個問題,我答完了。”
衛(wèi)飛鴻猛地一愣,顯然沒料到她會在此刻抓住這個把柄。
“可我……”他下意識地想反駁。
“可你大丈夫一言九鼎。”
燕昭打斷他,故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真可惜!不過,你我主仆二人,來日方長。”
她不再多言,只篤定地朝他伸出手,無聲催促。
衛(wèi)飛鴻眼神劇烈地閃爍,最終,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手腕一翻,那枚在月光下流轉(zhuǎn)著幽光的項鏈,被他攥緊收回掌心。
燕昭:“你!”
衛(wèi)飛鴻模仿她方才的語氣,出言嘲諷:“真可惜,我只說還,沒說什么時候還。”
燕昭攥緊拳頭,恨不得將他臉上瞪出個洞來:“你以為離了那條項鏈,我就無計可施了?”
衛(wèi)飛鴻身形一動,不等燕昭反應(yīng)便已掠至窗前,出其不意地叫出她名字:“燕昭。”
燕昭心頭一跳,故意繞他:“你就這般篤定?若我是四公主燕昀呢?”
衛(wèi)飛鴻神情漠然:“看來是虧心事做得太多,連身份都要借別人的,來為自己擋災(zāi)。”
他無視她驟然結(jié)冰的目光,聲音沉緩,非要戳她的痛處。
“燕昭,你可知民間如何稱呼九公主?
所謂‘歸義’,即‘歸順義王的狗’,百姓們嫌拗口,只喚她‘龜公主’。
國破那日,龜公主的父兄姊妹皆殉國,獨她一個,從陛下未寒的尸身上硬扒下玉璽,然后跪獻仇敵,對義王三拜九叩,賀他登基。”
他倏地回頭逼視燕昭,“你說,這般公主,還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燕昭知道他在激將,卻壓抑不住胸中翻涌,冷笑反擊:
“這般公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注定長命百歲!
衛(wèi)飛鴻,你不妨也答我三問。燕國城破那日,滿朝文武、全京百姓,跪迎得比我快多了。
怎么,他們是審時度勢,輪到我就成了厚顏無恥?
你這般忠心,為何不去質(zhì)問滿朝文武,不去阻攔全城百姓?偏在這無人暗處,對我一個亡國孤女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