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月聞言,臉色委屈。
她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恨意,聲音平靜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妾身是被二小姐和杜小姐她們請來踏青的。”
“只因妾身不會騎馬,二小姐便邀請妾身賽馬,只是妾身無能,被摔下馬。”
她語氣平淡,但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渣,明明沒有多說,卻讓人清楚的知道她是被害的。
裴景玨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他聲音冰寒,帶著駭人的殺氣,“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蘇見月聽到這句承諾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以前他也會這么說,結果那時候也沒見得欺負她的人得到什么應有的懲罰。
他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蘇見月掙扎了一下,卻換來他更緊的禁錮和一聲低沉的警告:“別動,除非你想傷得更重。”
她不再動彈,僵著身體任由他抱著。
雨水敲打著樹葉,林間只剩下他沉穩的腳步聲和兩人之間詭異冰冷的沉默。
回到丞相府西苑,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允禮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夏氏尖厲的叫罵聲:
“哭什么哭!號喪呢!那個掃把星指不定死外面了!正好!省得礙眼!帶著你這么個小拖油瓶,克父克母的玩意兒!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長安心軟收留你們……”
不堪入耳的咒罵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扎進蘇見月的心口。
蘇見月尷尬又難堪,低聲道:“相爺,妾身自己進去就好……”
裴景玨卻像是沒聽見,臉色鐵青,直接一腳踹開了院門!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院里的人。
正在哭喊的允禮看到被裴景玨抱在懷里、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娘親,猛地止住了哭聲,小臉瞬間亮起,掙扎著從裴長安懷里跳下來,哭著撲過來:“娘親!娘親你回來了!嗚嗚……允禮好怕……”
而正在叫罵的夏氏看到裴景玨那殺人般的目光,嚇得瞬間噤聲,臉色煞白地后退了好幾步。
裴景玨剛將蘇見月放在廊下的椅子上。
允禮立刻撲進她懷里,緊緊抱住她,但因為身體虛弱,這番激動之下,小臉又開始發白,呼吸急促。
蘇見月心疼地摟住兒子,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允禮乖,娘親沒事,娘親回來了……”
夏氏被裴景玨那冰寒刺骨的眼神嚇得噤若寒蟬。
但看到蘇見月被裴景玨抱回來,衣衫不整、發髻凌亂、渾身濕透狼狽的模樣,那點子懼怕立刻又被潑天的嫉妒給壓了下去。
她不敢對裴景玨發作,卻指著蘇見月,聲音尖利地罵道:“你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弄成這副鬼樣子回來!我們裴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是不是又出去勾引……”
“母親!”裴長安立刻高聲打斷了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無奈和呵斥,“月兒受了傷,表兄心善才援手相助!您少說兩句!”
他余光瞥著臉色越來越冷的裴景玨,后背驚出一層冷汗,生怕母親再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
蘇見月只覺得額角突突地跳,傷口和身上的擦傷也在隱隱作痛,夏氏的咒罵如同蒼蠅般嗡嗡作響,讓她疲憊不堪。
她不想再待在這里承受這些無端的指責和審視,忍著痛站起身,對裴景玨福了一福,聲音虛弱卻清晰:“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妾身身體不適,先帶允禮回房休息了。”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牽起允禮的手,一步步挪向隔壁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