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生被上官燼冷冽的眼神刺得一哆嗦,臉上的輕蔑頓時僵住,囁嚅道,“上官,我是蘇明月,咱們都是易班的同學。上次小組討論還見過!”
她被上官燼的冷漠刺得臉發燙,剛才的輕蔑全變成了委屈,聲音里裹著哭腔,試圖喚起他的印象。
“前兩日夫子講《孫子兵法》時,你忘帶書,還是我把我的書分你一半看的。”
“我就坐在你的斜前方!”
上官燼眉峰蹙得更緊,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語氣沒帶半分溫度,“同學,你逾矩了!”
“我只是替你不值!”蘇明月的話沒說完,卻滿眼都是對江小滿的不屑,“你明明值得更好的,何必整天圍著……”
就在這時,蘇明月身后立刻竄出兩個穿著錦緞長衫的男學生。
“上官燼,蘇同學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這般不識好歹!”瘦高個的男生往前一步,下巴抬得老高,嗓門陡然拔高,“蘇小姐可是巡查使大人的千金,金枝玉葉!”
“你為了這么個……”他故意頓了頓,眼神往江小滿粗布圍裙上掃,“花錢買來的沖喜娘子,敢對蘇小姐甩臉子?”
另一個矮胖的也跟著幫腔,聲音尖得像破鑼,“就是!江都城內誰人不這江小滿是你上官家花八貫錢買回來沖喜的?論家世、論才情,哪點配得上你?”
上官燼的臉瞬間沉下來,他將江小滿往身后拽了拽,眼神如鷹般銳利,“我上官燼的妻子,輪不到你們置喙?!?/p>
“滾?!?/p>
“喲,還護上了?”瘦高個嗤笑,“八貫錢買的媳婦,能有多金貴?”
“八貫錢?在國都連個伶俐點的粗使丫鬟都買不來!”
“蘇小姐,您別跟這對窮酸計較,犯不著掉價!”
蘇明月得了撐腰,腰桿悄悄挺直了些,抹著眼淚的手卻攥緊了帕子,聲音里帶著哭腔卻藏不住不甘,“我只是替上官可惜……”
江小滿聽著他們的說辭,越聽越覺得耳熟,當日那縣令也是這般嘲諷她的。
她從不覺得沖喜娘子有何見不得人的。
只是被人像打量貨物似的論價,像戳脊梁骨似的議論,她心口就像堵了團濕棉絮,悶得發慌。
“可惜什么?”江小滿忽然抬頭,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可惜我不是千金小姐?可惜我只會蒸包子?”
“可我夫君偏就喜歡我這樣的!”
“你!”蘇明月被噎得說不出話。
矮胖男生見蘇明月被堵得啞口無言,立刻跳出來幫腔,“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上官燼不過是一時被你迷惑了!等他回過神,遲早會嫌你粗鄙!”
江小滿還沒開口,上官燼已上前一步,周身的寒氣幾乎要凝成冰,“我再說一遍,滾?!?/p>
他眼神里的戾氣太過嚇人,兩個男生下意識后退半步,卻還嘴硬,“你、你別以為我們怕你!蘇小姐的父親可是巡查使,上官燼,你還想不想回國都城?”
“喲喲喲!”一道調笑的聲音自人群后傳來。
眾人回頭,只見柴文瑞穿著常服,手里把玩著個玉佩,慢悠悠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