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97年下崗潮開始,東北的經濟一瀉千里,沒有起,一直在落落落落落。苦苦撐了整整十年,傳說中的的“東北振興”卻始終不見蹤影。趙浩實在撐不住了,背上行囊,離開東北,一路向南到了深圳。
2007年,深圳的經濟如長虹貫日,無數的外鄉人到深圳來討生活,祝云就是其中之一。她長得好看,一直期望著能在深圳憑借美貌找個好人嫁了。可惜在工廠里,她能接觸到的男人,不是些流里流氣的“黃毛”,就是已經結了婚的有夫之婦,這讓“廠花”祝云很是發愁。直到有一天在大排檔和小姐妹們吃宵夜,祝云遇見了那個吹牛皮不打草稿的趙浩。一段“你看上我的皮囊,我盯上你的錢包”的“絕美愛情”,就此綻放。
2009年,祝云意外懷孕,趙浩帶著她回了東北老家,打算結婚。可一回到老家,趙浩“富二代”的身份就徹底露餡了。此時,祝云肚子里已經揣了一個崽崽,她也只能認命。
九個月后,他們的女兒趙雨萌出生了。為了不讓女兒成為留守兒童,趙浩和祝云沒有再往南方跑,而是選擇留在鞍沈,開了一個“小飯桌”。(小飯桌:為中小學生提供午飯場所的家庭式餐廳。)
這一家三口是有過幸福時光的,祝云那時也真心想要和趙浩安安穩穩過日子。可是,貧窮這東西,它是真能一點一點地磨掉所有的快樂和幸福。在重重誘惑下,祝云那曾被她按捺住的“向錢看”之心再次蠢蠢欲動了。
那是個周日的下午,外頭下著瓢潑大雨。趙雨萌去了奶奶家。趙浩被幾個哥們兒叫去打麻將。“小飯桌”就剩下祝云一人。
不巧,牌桌上,一個兄弟接到老婆電話——老丈母娘在雨里摔了一跤,住院了。原本的十六圈麻將,也因為這個突發事件連八圈都沒打完就散了場。
想起老婆一個人在“小飯桌”收拾菜,趙浩突然愧疚心大爆發,沒有回家,直奔“小飯桌”而去。
走到“小飯桌”門口,一聲炸雷剛好在天空劈開,將趙浩拿鑰匙開門的聲音全部掩蓋。
趙浩拉開大門,屋里一片漆黑。他剛想開口問祝云為什么不開燈,就在這時,一道閃電當空劃過,照亮了黑暗的屋子,也清清楚楚地照亮了平日里學生們吃飯的那張桌子上,兩具白花花的身子正交纏在一起……
捉奸在“桌”后,暴打奸夫是必然的戲碼,隨后三人一同進了警局。至此,祝云的秘密徹底曝光——每周日,她都會在“小飯桌”與那位學生家長幽會一次,而對方每月付給她5000元錢。
這5000元,像根毒刺扎進了趙浩心里。它可以是50萬,甚至是5萬,可偏偏是5000塊!這區區之數,將趙浩原本就已稀薄不堪的男性自尊,徹底碾作齏粉。他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與屈辱,自己究竟有多么不堪,才讓妻子為了這微不足道的5000塊,甘愿做了別人的情婦?
風波過后,趙浩與祝云離了婚。祝云凈身出戶,黯然回了老家,從此杳無音信。趙浩也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列車,后來在異鄉結婚生子,再也沒有回過東北。
“夏老師,雨萌那孩子,現在全靠我管著。可我這身體……”趙奶奶重重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雨萌她爸只管寄錢回來,對孩子的事根本不上心。我這要是走了,真怕再沒人管雨萌了……”
說到這兒,老太太聲音哽咽了,蒼老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淚光。
夏林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松了口:“這次的事,就算了。但趙雨萌要是下次再不打招呼就跟人亂跑,到時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哎,好,好!謝謝夏老師!太感謝您了!”老人家頓時破涕為笑,望向夏林的眼神里,滿是真摯的感激。
周日下午五點,趙雨萌準時回到學校。
夏林提著三個保溫桶來到女生寢室,想把趙奶奶的愛心帶給趙雨萌。萬萬沒想到,一進門就撞見高盛楠正騎在趙雨萌身上,發狠地扇她耳光,又掐又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夏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一個箭步沖上去,雙手薅住兩人的脖領子,硬生生把她們扯開。
“啥情況?”夏林厲聲質問高盛楠。
高盛楠偏過頭,不看夏林,只顧著整理自己那被扯得歪七扭八的衣服,時不時還用殺人的眼神剜一眼被她打得鬢發散亂、狼狽不堪的趙雨萌。
見高盛楠悶不吭聲,夏林也不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立刻轉向被打的趙雨萌:“你說!為什么打架?你倆之前不是挺好的嗎?”
“老師,我也想知道為啥啊!”趙雨萌又驚又怕,“我剛一回寢室,連話都還沒說一句呢,高盛楠就瘋了似的撲上來,直接把我摁在地上,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