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將手里的布包遞給林氏:“娘,這是我路過集市買的饅頭,您和念安先吃點。”
林氏接過布包,笑著應道:“好,你也累了一天,快坐下歇歇,我去給你倒碗水。”
姜悅看著沈逸風塵仆仆的樣子,想起記憶里他為了備考,每天天不亮去書院,晚上還熬夜看書,身子早熬虛了。
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剛回來肯定累,我去倒水吧,娘,您歇會兒。”
不等林氏反應,她轉身走到桌邊,拿起茶壺倒了杯溫水,遞到沈逸面前:“你喝點水解解渴。”
沈逸看著遞來的水杯,又看了看姜悅柔和的臉,心里越發疑惑。
他遲疑著接過水杯,低聲說了句:“謝謝。”
這聲“謝謝”,是他嫁過來半個月,第一次對原主說。
姜悅心里悄悄松了口氣,看來她的“擺爛”轉變,似乎起作用了。
她又看向地上的狼藉:“這些我來收拾吧,娘,您帶念安吃饅頭,沈逸,你也坐會兒歇歇腳。”
說完,拿起墻角的掃帚,開始打掃碎瓷片和墨水。
林氏看著姜悅忙碌的背影,小聲對沈逸說:“逸兒,姜悅怎么突然變了性子?”
沈逸喝了口溫水,目光落在姜悅身上:“不知道,或許……是想通了吧。”
他看得出來,姜悅不是裝的,沒有了往日的尖酸,多了幾分平和。
姜悅一邊打掃,一邊在心里盤算:一次轉變不夠,得慢慢改變大家的印象。
她要好好照顧婆母和繼子,支持沈逸備考,先安穩活下去再說。
掃完碎瓷片,她又拿抹布蹲在地上擦墨水,額頭上漸漸冒了汗。
這時,一只小手拿著干凈的布遞到她面前,是沈念安。
“姨娘,我幫你擦吧。”沈念安的聲音還是小小的,但眼神里沒了害怕,多了點怯生生的親近。
姜悅心里一暖,笑著說:“好啊,咱們一起擦。”
陽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過糊著泛黃窗紙的木格窗,篩落進屋里,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微風拂過,窗紙輕輕晃動,光影也隨之搖曳,如通跳動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