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那一指頭點出去,現(xiàn)場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龍戰(zhàn),龍淵社的館主,暗勁中期的高手,此刻正捂著手腕,臉色蒼白。他虎口裂開的血珠子,正吧嗒吧嗒往下掉,砸在水泥地裂縫里,顯得格外刺眼。
周圍那幫龍淵社的弟子,一個個張著嘴,眼珠子瞪得溜圓,活像一群被雷劈傻了的鴨子。他們腦子里估計正在上演一場驚天大戲:館主!無敵的館主!居然被一個大學生、一個看起來睡眼惺忪仿佛下一秒就能原地躺倒的家伙,用一根手指頭……戳退了?還見了紅?這世界太魔幻了!
林尋自已也有點懵。他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手指頭,心里嘀咕:我就那么隨手一擋……這人碰瓷的吧!
趁著所有人還在石化狀態(tài),林尋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風緊,扯呼!
他腳底抹油,轉(zhuǎn)身就想溜回宿舍那溫暖的被窩。天大地大,睡覺最大!這幫練武的腦子都有坑,打打殺殺哪有讓夢吃薯片來得香?
可他剛挪動半步,胳膊就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拽住了。
是趙鐵柱。這哥們兒激動得記臉通紅,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林尋臉上了:“尋哥!尋哥!你看見沒!龍館主!你一指頭!就一指頭啊!我滴個親娘誒!你瞞得我好苦!原來你真是隱藏的絕世高手!”
林尋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恨不得當場昏過去:“高什么手啊!我就是個想睡覺的可憐娃!你再不松手,他們回過神來,今晚咱宿舍門檻都得被踢爛!我還睡不睡了?”
“可是……”
“沒什么可是!”林尋用眼神不斷的示意趙鐵柱,也顧不上解釋,表面鎮(zhèn)定實際上像只受驚的兔子,似慢實快遠離現(xiàn)場后,哧溜一下就鉆進了旁邊的小路,七拐八繞,只想盡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專挑人少的角落鉆,不知不覺就跑到了圖書館后門。這里平時沒啥人,安靜得很,只有幾只肥麻雀在草地上蹦跶。
林尋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心想總算躲過一劫。他打算從圖書館穿過去,直接回宿舍樓,然后鎖門、關手機、蒙頭大睡三天三夜!
就在他經(jīng)過圖書館側(cè)面古籍區(qū)的窗戶時,眼角余光無意間掃到了里面書架上一本極其破舊的書。那書封面是暗褐色的,邊角都爛了,上面用某種像是干涸血跡的暗紅色墨跡,寫著幾個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邪氣的字——
《血陽訣·殘卷壹》。
就看了這么一眼!
林尋猛地感覺兩邊太陽穴像是被燒紅的鋼針狠狠扎了進去!一股尖銳的刺痛直沖腦仁,眼前瞬間一黑,耳邊甚至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充記了怨毒和瘋狂的嘶吼聲!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疼得差點沒站穩(wěn),趕緊伸手扶住旁邊的墻壁,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什么鬼東西……”他揉著刺痛的太陽穴,心里罵娘,“看一眼書都遭雷劈?今天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卻異常平穩(wěn)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那東西,沾不得。看一眼,折一分陽壽。”
林尋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管理校史館兼管這片古籍區(qū)的白婆婆。她不知道什么時侯出現(xiàn)的,悄無聲息,拄著一根磨得光亮的木拐杖,臉上皺紋深刻得像老樹的年輪,一雙眼睛卻清亮得不像老年人,正靜靜地看著他,或者說,看著他剛才注視的那本書。
白婆婆顫巍巍地拿出鑰匙,打開古籍區(qū)的玻璃門走進去,精準地從那排書架上抽出那本《血陽訣》殘卷,看也不看,直接塞進墻角一個看起來就無比結(jié)實的黑色鐵柜里,“咔噠”一聲上了鎖。
林尋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腦袋,有點無語:“婆婆,既然這書這么邪門,您還把它放這兒?這不等于在小孩旁邊放鞭炮——純屬害人嗎?”
白婆婆轉(zhuǎn)過頭,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淡淡道:“最危險的地方,有時最安全。鎖起來,總比被某些刻意尋找的人輕易得到要好。”她頓了頓,意有所指,“而且,能真正被它‘傷’到的人,也不多。你小子……有點特別。”
林尋沒太聽懂這話里的深意,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那股針扎似的疼痛非但沒減輕,反而像是鉆進了腦髓深處,還在不斷攪動。他暈暈乎乎地嘟囔:“特別倒霉是吧……我也覺得……”
他實在撐不住了,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皮重若千鈞。閱覽區(qū)就在旁邊,他踉蹌著走過去,隨便拉了一把椅子,一屁股癱坐在上面。
【警告!檢測到高危精神污染源侵蝕!宿主精神穩(wěn)定性急劇下降!】
【啟動緊急預案——‘咸魚護魂模式’啟動!強制進入深度睡眠,剝離精神污染,修復受創(chuàng)意識!】
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腦子里像是隔了一層水一樣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