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原來是媚兒新收的‘爐鼎’。小子,長得倒是不錯,就是這身板也太弱了點,夠你家主子吸幾口的?”血屠的笑聲粗野而刺耳,“滾開,讓蘇媚兒出來,別讓一個玩物在這里礙眼。”
莫宇凡仿佛沒聽到他的污言穢語,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你就是血屠?”
“正是你爺爺我!”
“嗯。”莫宇凡點點頭,“我聽媚兒提起過你。”
血屠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扛著刀上前一步:“哦?那小娘們怎么說我?是不是說我雄壯威武,讓她夜不能寐啊?哈哈哈!”
“不。”莫宇凡搖了搖頭,“她說,你是個蠢貨。”
血屠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刀疤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如同蜈蚣般蠕動。“小子,你他媽的找死!”
“別急著否認。”莫宇凡抬起手,阻止了他即將揮下的鬼頭刀,“我本來還不信,現在見了你本人,才發現她說的很中肯。”
他環顧四周,看向那些畏畏縮縮的魔修,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
“你們看,一個真正的蠢貨是什么樣的。第一,他會把自己的名字和功法路數,嚷嚷得人盡皆知,生怕敵人不知道他是誰,該如何防備他。這是匹夫之勇,是為一蠢。”
“第二,他會孤身一人,闖入一個陌生的、且與他敵對的營地。他以為自己的修為可以碾壓一切,卻不知這里所有的人,只要愿意,隨時都能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是有勇無謀,是為二蠢。”
“第三,也是最蠢的一點。”莫宇凡的目光重新回到血屠身上,帶著一絲憐憫,“他會把一個能輕易看穿他所有底牌的人,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揉捏的‘玩物’。他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從他踏入這個寨子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死,就已經不在自己手中了。”
這番話,如同一盆冰水,從血屠的頭頂澆下。
他不是傻子,相反,能修煉到金丹后期,心智遠超常人。他只是被自己的傲慢和欲望蒙蔽了雙眼。此刻被莫宇凡一語點醒,他才驚覺,自己似乎真的太過魯莽了。周圍那些魔修看他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畏懼,而是多了一些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而洞府內的蘇媚兒,則是徹底看呆了。
她捂著嘴,生怕自己驚呼出聲。她從未想過,戰斗還可以是這個樣子的。不動刀,不動槍,三言兩語,就將一個金丹后期的強者,逼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甚至連對方的氣勢,都被削弱了大半。
這就是……他說的“掌控”嗎?
血屠臉色變幻不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語言上的交鋒,他輸得一敗涂地。他必須用絕對的實力,來找回場子。
“伶牙俐齒的小子!”血屠怒吼一聲,不再廢話,鬼頭刀上血光大盛,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老子今天就先撕了你的嘴,再去找蘇媚兒算賬!”
他一刀劈出,一道十余丈長的血色刀芒,帶著凄厲的鬼哭之聲,直奔莫宇凡而去。這一刀,他用了七成力,足以將一座小山都劈成兩半。
洞府內的蘇媚兒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同心鈴已經出現在手中,隨時準備出手救援。
然而,莫宇凡依舊沒有動。
他只是朝著一個方向,淡淡地說了一句。
“張莽,你的機會來了。”
那個一直躲在人群中的刀疤臉張莽,聞言渾身一震。
莫宇凡的聲音,如同魔咒,在他腦海中響起:“血煞門的《血海魔刀》,霸道絕倫,但每一刀劈出,煞氣都會在右肩‘肩井穴’有一個瞬息的停滯。用你的《碎骨魔功》全力攻擊那里,他必受重創。這是你唯一能報上次被他搶走‘血靈芝’的仇的機會。”
張莽的眼睛瞬間紅了。
血靈芝!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準備用來療傷的寶物,卻被路過的血屠蠻不講理地搶走,還打傷了他。這是他心中最大的恨。
仇恨,加上莫宇凡指出的那條明路,瞬間壓倒了對血屠的恐懼。
“血屠!你個狗娘養的!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