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打開手機上的電筒一照,發現是一只火紅的狐貍。
狐貍怎么爬到了樹上?一定是剛才陌生人放火,驚擾了這個小家伙才逃到樹上的。
小狐貍見了燈光,趕緊往更高的地方爬、
林曉不理會,躺在樹干上數星星。
不一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音又起。兩點熒光往林曉身邊靠近。
林曉一動,這家伙倏然逃走。
如此反復幾次,林曉清楚了,自己帶上來一個塑料袋子,袋子里有方便面火腿腸,小家伙一定是聞見火腿腸的香氣了。于是抽出一支火腿腸,剝開,放到樹杈上。
小狐貍聞見香氣,往火腿腸邊靠近,嗅嗅,然后突然逃走,這家伙很警覺。
終于抵不住火腿腸的誘惑,小狐貍叼起就跑。
林子里有“呼呼”的風聲,樹干輕微搖動,慢慢的睡著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把林曉喚醒,樹上好幾種鳥兒在身邊,鳥兒有美麗的羽毛,多數林曉見都沒有見過,聲音婉轉悅耳。
一輪紅日從遠處的山坳里緩緩升起,晶亮的露珠折射,五顏六色。
伸了一個懶腰坐起來,點上一支煙。
如果放下,這里就是天堂。
若是牽掛世間繁華權勢,這里就是地獄。
自己放下了嗎?昨天為什么出手那么狠辣,還不是有牽掛?
摸出手機,給谷雨打電話,谷雨迷迷糊糊:“兄弟,天還早哩,你咋不多睡一會兒?”
“姐,昨天晚上我受襲擊了,房子也著火了?!?/p>
谷雨的聲音立馬清晰了起來,急促的問道:“咋回事?你受傷了沒有?”
林曉說了昨天晚上的情況。
谷雨長出了一口氣:“兄弟,你嚇死你姐了,你說你一個被發配的小干部,再發配到荒山野嶺,你不好好的呆著,去河灘里錄什么?真把自己當站長了?那些采砂的都有背景,為什么屢禁不止?他們說縣委書記都不敢管,管不了,不是吹牛的,讓你在那里呆著,就是不想讓你在鎮里晃悠,有人看你不順眼。聽姐的話,失火了正好,我給書記鎮長說一下,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惫扔暾f話刻薄,有了在河水里肌膚之親,谷雨給林曉說的是真心話。
“谷主任,讓我來這里當河道管理所長,河道里非法采砂應該是我管理的職責吧,昨天晚上我大致看了,非法采砂嚴重,已經危及到河道的安全,真有洪峰,一下子就把河堤沖垮了?!?/p>
“十多年了,臻河就沒有決過口,你去了就會決口?再說了,抽沙是一半天了嗎?縣城里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除了磚頭水泥,更多的是沙子,沙子從哪里來的,不是從沙漠里運過來的吧?都是從這條河里抽的,縣里的領導能不清楚?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在裝睡,你嚎一嗓子,會沒有人收拾你?”
“要是都來抽沙,過不了多久,臻河沒有一點防汛功能?!?/p>
谷雨一笑:“你真是迂腐,整個東陵縣,錢四毛抽沙可以,換做別人不可以,四毛抽沙堂而皇之,其他人抽沙就要嚴厲打擊。懂了吧?林秘書,你在縣長左右,就沒有陪著湯健去錢家兄弟茶樓里喝過茶?”
湯健真的沒有去錢家兄弟的茶樓里喝過茶,至少林曉沒有陪湯健去過。
“那就不管不問了?總得往上反映反映吧?!?/p>
“你準備給誰反映,是給鄭勝利還是王志,你反映到我這里就行了。”
“這么多年,村里就沒有反映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