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酒吧的霓虹燈在雨后的街道上投下五彩斑斕的倒影,玻璃門透出的光暈把潮濕的瀝青路面染成了紫色和藍色。
白浩站在門口,風衣衣擺微微蕩起,皮鞋踩碎了一地水洼的月光。
保安隊長正嚼著口香糖,忽然感覺后背竄上一股涼意。
他從監控屏幕前抬頭,正好看見旋轉門進來一個男人,黑色風衣下是剪裁精良的西裝,左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暗處泛著冷光。阿龍在道上混過,認得這種氣場,立刻用肘子捅了捅旁邊玩手機的年輕保安。
“趕快去叫老板,要出事了?!?/p>
酒吧里的聲浪撲面而來。
舞池中央,幾十個年輕人正隨著電子樂瘋狂扭動。彩球燈在頭頂旋轉,把所有人的臉切割成碎片化的色塊。有個紅裙女孩正跨坐在男生大腿上灌酒,冰藍色短發隨著鼓點抖動。
旁邊卡座里,三四個穿貂皮的男人摟著網紅臉姑娘在玩骰子,香檳酒液濺在gui座墊上??諝饫锘祀s著香水、酒精和汗水的味道,讓人眩暈。
白浩穿過人群時,幾個醉醺醺的客人不自覺地往兩邊退開。他掃視全場。
dj是個扎臟辮的年輕人,正在打碟臺上搖頭晃腦。他突然被人揪住領子拽到一邊,驚愕地看著這個陌生男人一把扯掉了所有音響線。
震耳欲聾的音樂戛然而止,整個空間頓時陷入詭異的寂靜,連空調出風口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舞池里扭動的人群像被按了暫停鍵,幾對緊貼在一起的身體不情不愿地分開。彩燈還在旋轉,卻不再有音樂配襯,整個酒吧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白浩一米八三的個子站在dj臺上,黑色風衣下擺還帶著夜風的寒意。他手指攥著麥克風,力道大得讓金屬外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舞池里有個染著紅發的男生罵了句臟話,下一秒就被白浩掃過來的眼神釘在原地,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鋒。
“誰給那個穿黑裙子的女生下藥?!鞍缀频穆曇敉高^音響傳遍每個角落,
“自己站出來?!?/p>
二樓欄桿處,常凱猛地捏扁了手里的啤酒罐。鋁皮扎進掌心的刺痛讓他清醒過來,他不動聲色地往消防通道挪了兩步。
舞池里爆發出一陣哄笑。有個穿鉚釘皮衣的男生吹了聲口哨。
“大哥,你搞笑哪,你以為是拍電影呢?“
“可惜了長得這么帥,腦子不太好!”
“是啊,這么帥可惜了!”
他旁邊濃妝艷抹的女生咯咯笑著往男友懷里鉆,指尖繞著發尾。
“還一百萬懸賞?當我三歲小孩啊?你先能拿出來再說吧!“
“還一百萬,咋不說一個億那?哈哈哈哈哈!”
“吹牛??!誰不會?。?!”
白浩沒理會這些嘲笑。他盯著人群,突然舉起手機。
“酒保,把你們家的pos機拿來?!?/p>
穿馬甲的酒保猶豫著靠近,下一秒眼睛瞪得像銅鈴,pos機屏幕上確實跳出一百萬的到賬通知。
整個酒吧忽然安靜得能聽見冷氣出風口的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