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他們這是在藐視我整個正道聯盟嗎?”
“盟主,下令吧!直接攻山!將這群不知死活的魔崽子,連同他們的燒烤架,一同轟成飛灰!”
大帳之內,群情激奮。
玄天道人也是臉色鐵青,他執掌正道牛耳數百載,南征北戰,剿滅的魔窟邪派不計其數,還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就在他即將下令的瞬間,一道血光,突然穿透了營帳,懸浮在了他的面前。
是臥底陳宇的血遁傳訊符!
玄天道人心中一凜,知道這是最緊急、最重要的情報。他立刻伸手抓住血符,神識探入其中。
下一刻,他那古井無波的臉上,表情凝固了。
他的瞳孔,在瞬間收縮到了極致。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氣,從他的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盟主?怎么了?”
旁邊的長老,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玄天道人沒有回答,他只是緩緩地抬起頭,再次望向了幽羅魔宗山頂那片炊煙裊裊,歡聲笑語的地方。
此刻,那片景象在他的眼中,不再是荒誕和羞辱。
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深不見底的……詭異與恐怖。
玄天道人緩緩抬起手,制止了帳內所有的喧囂。
他的目光穿透營帳的縫隙,死死地鎖定在遠方那座魔山的頂端。山頂上那裊裊升起的,究竟是烹煮食物的炊煙,還是吞噬生靈的魔氣?那陣陣傳來的歡聲笑語,究竟是狂妄的挑釁,還是惡魔飽餐前的呢喃?
陳宇那封用生命發回的血書,字字泣血,句句誅心。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鋼針,扎在他的神識之上。
“以食為本……”
“每時每刻都在變強……”
“笑容之下,是吞噬天地的野心……”
這些看似瘋癲的詞句,與眼前那極度荒誕的景象,詭異地拼接在了一起,構成了一幅讓他這位活了上千年的化神期大能,都感到心悸的畫面。
他一生對敵無數,見過兇殘的,見過狡詐的,見過悍不畏死的,卻從未見過如此……無法理解的敵人。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