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謝謝你腳都這樣了還過來安慰我。”方瑤停下擦眼淚的動作,深呼吸一口氣,“但是這件事很難說出口,可能我需要自己再多消化一下……”
“沒事沒事,你沒有義務一定要和我說的,不要因為這個有壓力!”夏小桃趕緊補充道,“等你想傾訴的時候一定記得找我,你覺得你遇到了一件很大的事情,但是可能說出來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都不值得你皺一下眉頭。”
陷入情緒中的人很容易因為別人的安慰再次回憶起不好的事情,夏小桃說完后就立刻打住話題,無言地陪著她深呼吸調整。
“馬上要上課了,我得挪回我座位了。”她給方瑤打氣到,“這么好看的眼睛,哭得變成瞇瞇眼了,可憐兮兮的。”
她聽到了身邊女生帶著點鼻音的輕笑,稍微放心了一些,踩著上課鈴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傅一舟第一節課之后就消失了一整天。
夏渝的消息很準時地在晚自習最后一節課下課時發過來,約夏小桃在音樂教室見面。
她猶豫地退回微信的界面,聞嶼的消息被擠到下面,還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她抿了抿嘴,打開和他的對話框,努力想著怎么拒絕他一起回家的邀請。
旁邊有人經過,不小心帶到桌上的圓珠筆,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感覺身邊有一股檸檬香,隨著下蹲的動作散開,這味道好像有點熟悉,很像她家新添的洗衣凝珠味道。
夏小桃僵硬地轉著眼珠,往過道看去,結果看到了蹲著維持抱膝動作的聞嶼,他裝作在桌下撿筆的樣子,把頭往她膝蓋處偏了偏,不明顯地蹭了一下,眉毛附近的碎發被靜電弄得有些翹起來。
他拿起筆,卻不著急還給她,像是難以忍受一整天沒有得到回復和眼神一樣,抬起頭默默盯著夏小桃,讓她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電視劇,男主角故意鉆進紙箱里,兩只手作拳狀擺在下巴位置,對著下班回家的女主撒嬌說“汪汪”,然后抱上去像小狗一樣舔她的臉。
聞嶼仰視著看她的眼睛,看著看著又慢慢往下移,看到她的嘴唇,可能是剛剛喝了水,粉粉的,顯得特別軟糯多汁的樣子。
他們就這樣在熱鬧的教室中隱秘地對視著,直到看得夏小桃開始眼神飄忽,感覺自己的眼睛、臉頰,還有嘴唇都像被親吻舔舐過一樣開始發癢。
“要一起回家嗎。”他輕輕說,聞嶼的聲音低低的,猶如一把上好的大提琴緩緩流淌出的順滑音色,因為還記著夏小桃的囑咐,又換成氣音,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大腿外側,激得她往桌下縮了縮腿。
“不了……你先回去吧。”她沒忍住,伸出手想幫他撫平翹起的頭發,沒成想聞嶼突然仰頭側臉,她的食指腹就碰到了他的嘴唇,在預判到男生要張嘴咬住的時候快速收回手。
“我今天有點事。”
“好吧。”他沒有再糾纏,緩緩起身后將圓珠筆放在了她的桌上,然后背上書包,囑咐了一句,“一個人回家小心點,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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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桃趁著人不多的時候偷偷上了五樓,她知道五樓基本是藝術生們常駐的地盤,即使是下了晚自習這邊也有很多在自主加練的學生,夏渝可能是等不及,一個人站在門口背靠欄桿吹著風,看到她上來之后熱情不減地上去扶住她,公式安慰了一下,“你腳怎么樣?上五樓還好不?”
“還好吧,噴完藥之后到現在已經不怎么腫了。”
“方瑤有和你說發生什么了嗎?”
“她好像還不太愿意說,估計真的是發生了什么她覺得很難過的事,我不好繼續問了,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夏渝贊同地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后又轉回正題,“對了,我答應你的,你幫我和方瑤牽線搭橋,我教你彈一首簡單的吉它曲,你想學什么,我來評估一下難度。”
沒錯,夏小桃在早上看到他的吉他包后瞬間想到了那個系統發布的任務——代替傅一舟在開放日表演節目。
起初她沒怎么放在心上,想著還有一段時間,不想花多余的時間在構思節目上,但是今早整理任務時才突然意識到,距離開放日只有一周的時間了。
跳舞不現實,她也有點無法接受連微笑都保持不好的自己一個人站在臺上扭扭捏捏,給人觀感不好,自己心里也別扭。
唱歌好像可行,但是一個人在臺上干唱好像也有點微妙,她也不是氣場很強大的人,可能會看起來像什么小學生文藝匯演。
在發現夏渝可能會彈吉他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好主意。
吉他彈唱可以低頭只看吉他,觀眾還因此不太會看到表演人的臉,整個內容也不會太單調。現在不是都流行這種淡淡的清新風格嗎,傅一舟當時報的也是樂器演奏,代替一下不會太違和。
“我完全沒有概念,你有沒有什么推薦的。”夏小桃尷尬地笑了一下,“我完全不會,有沒有死記硬背一周就能應付上臺表演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