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大辱,豈能毫無動容。
司馬懿此刻在無人之時,面對自己還是能展露真實一面的,只是連同父兄在內(nèi),他以后都不會輕易的表露心跡了。
腿斷了之后,已確定無救。
醫(yī)官告訴他,以后左腳有可能還可下地走動,但右腳一定是瘸了,髕骨之處損傷極大,幾乎半數(shù)有碎。
待休養(yǎng)一段時日后,若是不能通達經(jīng)絡(luò),則需要斬去一肢。
聽到這個消息時,司馬懿當場昏厥過去。
年紀輕輕,就已成了這般模樣,以后還有什么青云可言。
但是在休養(yǎng)的十余日中,他的心思也逐漸鎮(zhèn)定下來。
司馬懿并非凡俗之人,小時早慧,青年城府已很深,心中志向亦是曾想過要力挽狂瀾成為大漢天下的英雄。
不過現(xiàn)在都已粉碎。
在這個過程中,他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若是已無所求,居于幕后冷靜洞察,反倒能看見另一番“光景”,至少這許都的水見得清澈了不少。
“我這般隱忍,許澤總不會再預(yù)料到了吧?”
司馬懿咬了咬牙關(guān),目光深遠的平視前方,他現(xiàn)在需要隱忍,不管隱忍到多久,都要去謀求一點時機。
……
司馬懿還真沒有料錯。
沒到三日,司馬防在上任時,和同僚閑談,就有人問起了這件事。
他亦是按照兒子所說,唉聲嘆氣,言兒子每日渾渾噩噩,吃了就睡,好幾日不肯出院,已是毫無心志可言。
言語之中,悲痛凄厲,對許澤等人敢怒不敢言,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附和一兩句,同僚們聽聞也是好言相勸。
這些事很快就傳到郭嘉的耳中。
他當場稟報給曹操。
曹操笑道:“隨你們怎么設(shè)計,但有一點,不能落人口實,若是一旦到那種時候,我會出來救司馬公一命。”
郭嘉回校事府后,思來想去,和戲志才兩人飲酒商談,亦是拿不定主意。
他下意識的覺得司馬懿肯定會有恨意。
司馬公亦是反常,自家兒子被逼到這種地步,竟然毫不動容,還能如殘燭老父一樣悲戚訴苦,一點反撲之心都不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