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滴清酒墜入酒杯的剎那,時間仿佛被利刃切割。
障子門在暴雨中轟然炸裂,木屑飛濺的寒光里,戴著紅色鬼面具的魁梧身影如兇神降世。
來人雖然赤手空拳,但每步落下都能踏碎榻榻米,光溜溜的腳掌碾過清酒壺碎片時,竟將拇指長的玻璃碴子碾成粉末——這具軀體的堅硬程度,遠超人類的極限。
溫羽凡瞳孔驟縮,一眼看出這人的修為是內勁二重。
他看見鬼面人裸露的小臂上,青灰色的血管如蛇般盤踞,皮膚表面覆蓋著一層細密的角質層,宛如天生的鎧甲。
鬼面人絲毫不顧其余三女,剛一現身,就二話不說揮拳向溫羽凡猛砸而來。
“來得好!”溫羽凡暴喝一聲,龍吟拳裹挾著暴雨前的低氣壓迎上。
兩拳相撞的剎那,空氣發出沉悶的爆響,氣浪掀翻矮幾上的腌梅干,深紫色汁液如血珠般飛濺。
鬼面人如鐵塔般紋絲不動,溫羽凡卻連退七步,后背撞穿雙層障子門。
他肩胛骨與木框相撞的脆響,讓戴絲絲喉間泛起酸意。
刺玫馬上就想要拔刀來援助,然而刀剛拔出未半,卻被溫羽凡的眼神釘在原地。
“退下。”他的聲音混著喉間腥甜,“你們都不準插手。”
鬼面人面具后的嘴角露出一絲贊許的淺笑,但是行動上卻是沒有絲毫停歇,再次一拳向溫羽凡猛攻而去。
方才那記對拳,對方拳峰傳來的壓強,竟與相撲手的「土俵突」不相上下。
“不能硬拼。”溫羽凡此念頭一起,當第二拳攜著破風之聲襲來時,立即旋身卸力,化龍勁如流水般將拳力導向身后墻壁。
“轟!”青磚碎裂聲中,墻體轟然洞開,蛛網狀的裂紋如活物般向四周蔓延。
“太極?但我更喜歡你剛才的那一拳……再來!”話音未落,鬼面人的右拳已如攻城錘般砸向溫羽凡面門。
溫羽凡險險側頭避開,粗糲的拳風貼著他耳際掠過,勁風刮得面皮生疼。
身后墻面上驟然又綻開碗口大的窟窿,灰泥簌簌墜落。
鬼面人面具下逸出低笑,櫻花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能接我「怪力拳」三拳不死的,你是第三個。”他驟然旋身,低掃腿帶起的氣流將榻榻米碎屑卷成風暴,“前兩個,都成了我道場的踏腳石。”
溫羽凡足尖輕點,游龍步如墨龍貼墻游走,黑色風衣衣擺掃過墻上《五輪書》掛軸,卷軸邊緣的墨痕被帶得簌簌飄落。
但他并非一味閃避,而是在交手間細數對方破綻:角質層雖厚,肘窩處卻有淡色瘢痕;步法剛猛,轉身時足跟卻未完全碾實。
當第四記沖拳挾著破竹之勢壓來時,溫羽凡忽然舍棄游龍步,迎著拳風欺身而上。
他指尖如劍,精準點向對方肘窩那道淡痕。
鬼面人瞳孔驟縮,收勢不及,只覺手肘傳來刺骨劇痛,拳勢偏出半尺,“轟”地砸進廊柱。
“咔嚓!”廊柱應聲而斷。
瓦片墜落的聲響中,溫羽凡已旋身繞至對方背后,手指點向其右肩甲骨縫間:“破綻!”
鬼面人悶哼一聲,竟強行扭轉身軀,以背部角質層硬抗這記「尋龍指」,并反手如鐵鉗扣住溫羽凡手腕,就要施展出過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