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方在書房里集結完畢,沉烈剛要說話,卻是一頓,隨后一一掃過眾人的臉,先問了一句,“吳小軍師呢?”
呼寒矢正是憋了一肚子氣,聞言先陰陽怪氣道:“忙著同女人調情呢。”
他話音方落,門外頭的少年便哼著小曲走了進來。
瞧著一眾人都大眼小眼地盯著自己看,吳安目光不由遲疑一瞬,摸了摸自己的臉,嘀咕了一句,“我雖知道自個兒生得不錯,卻也不至于這樣叫人盯著看,沒得叫人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吳安方才的那些輕佻行徑,眾人路過時的確也都或多或少瞧見了,只是未曾多事,真上去理論些什么。
一陣靜默后,卻是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戧首先開了口,“吳小軍師,雖說咱們昨日言語上多有冒犯,如今也算是有共事的情分在,現下還望吳小軍師容我一句勸解。在咱們這軍中,雖說準了你帶侍女進來,可到底是軍紀嚴明,這男女之事,還是該收斂著些,不然讓下頭的人看了,只會越發猜忌吳小軍師是否是只會思yin欲之人。”
軍營里常年累月的一群漢子,也自有生理上的需求,拿旁的軍營來說,都是壓了一群地位最低的漢女過去,充作軍營里的妓子,供人泄欲用的。只是他們這處與旁處卻是不一樣的,沉烈手底下的人多有禁忌,尤為重要的一樁,便是不準在軍營里狎妓。再加上這南營邊本就多是漢軍,設身處地一想,也是不忍再對自己同族的女子那般作為。
若有需求,有家室者可自行按照登記來軍中時不時與士兵相陪,無家世者也可定時安排離營,解決了再回來。
這樣一來,有軍規桎梏著,雖說情欲乃人之常事,眾人也會或多或少在這方面顧忌著些。
規定如此,到了哪里都是一樣的,像他這般明目張膽,不免也會受人非議。
畢竟吳安初來此地,眾人本就對他多有疑心,如今若再這派作風下去,難保不會讓下頭的人逐漸心生不平。
吳安聞言,倒略微收了幾分他那副輕佻模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如林校尉所言,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一幫子人剛想著這人現下倒是乖覺,不想這少年點著點著頭,忽然冷不丁抬眸看向正中的沉烈,蹙眉道:“若是如此,昨日少主自也得跟我提點著些,沒由地害我如今被人這樣說教,實在不該。”
若說他行事早是放縱,眾人也都通過他昨日的行徑知道了一二,可現下這樣冷不丁地挑起了沉烈的錯,卻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不說他現下究竟是調笑還是真心,可明擺著把自己身上的過錯往沉烈身上一推,實在是嫌棄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待的太安分了。
滿室靜默,都等著沉烈好好整治這滑頭一番,不想青年卻眉眼一落,簡潔道:“行了,也是我未曾跟你提點,往后多注意著便是。”
吳安這頭得了乖,也笑瞇瞇地躬身給眾人依次賠了個不是,“眼下諸位作證,我既聽了教訓,便只此一回,必不再犯了。”
他這話雖說得低聲下氣,臉上的神情卻壓根瞧不出愧疚之意來。
呼寒矢越看越覺得憋火,低頭偷偷啐了一句,“媽的,真想尋個日子揍他一頓。”
身旁的林戧慣來都是壓著他這副性子,今日卻也皺眉,破天荒地應和了一聲,“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