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送完霍老爺子回來,發現棲云居空著,一問葉峮才知道,霍乾念與菘藍去水榭賞雪了。
葉峮并沒有安排云琛前去護衛,但云琛還是自己去了。
隔著遠遠的廊臺棧道,云琛瞧見霍乾念與菘藍坐在亭下,二人品茶賞雪,交談言事。
菘藍間或笑起,以帕巾掩口,動作貴氣又典雅。
霍乾念大多時候只喝茶、看遠方,聽到菘藍說話,他時而點頭,時而皺眉。
少部分的時候,霍乾念會看向菘藍。
雖然只是以示尊重的眼神,可云琛就是覺得心里酸得冒煙。
她想,那天垂星湖上,她是不是應該勇敢點頭的。
她想,少主大約也有些喜歡我吧,他總是摸我的頭,還喚了我一聲“琛兒”。
除了娘親,已八年未有人這樣喚過我了……
可那些是對我嗎,還只是一個主子對親衛的疼惜?就和對葉峮他們是一樣的?
思來又想去,云琛感覺腦袋像要炸了一樣,她甚少有需要思考這么復雜的事情的時候。
她也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并不是個爽快不計較的性子。
如今一碰到與霍乾念有關,她就忍不住開始小心眼,心里麻辣鮮香攪和不停,酸味尤甚。
難道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
“云琛啊云琛,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啊……”她喃喃自語,叫一旁的不言聽得糊里糊涂。
“云琛啊云琛,你把話說清楚些。”
不言學著她的語氣念叨,然后順著云琛的視線望去,正見霍乾念與菘藍一前一后離開水榭。
菘藍輕提裙擺,裊裊婷婷走在前,身后輕紗羅裙的宮女們如綠葉一般,襯托得菘藍更加端莊艷麗。
不言突然想起從前葉峮說過的,云琛估計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一下子恍然大悟,心里道了句“原來如此”。
一反常態的,不言沒有多言,而是在兩天之后,霍乾念命他去公主府送一份機密信函的時候,他偷偷將信函交給云琛,悄聲道:
“阿琛,按理我不該把差事轉手給你的,這是咱做護衛的大忌,但你辦差我放心,所以你悄悄地去。抓緊機會,將來喝喜酒的時候多敬我一杯啊!”
云琛一頭問號,但見不言神神秘秘又催促得緊,她只好揣著信往公主府走。
霍府與公主府書信往來密切,云琛經常來,守門的侍衛也認得這個愛臉紅的俊俏小護衛。
一見云琛,一個侍衛笑道:
“云小子,遞信還是帶話?找哪位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