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顏出來時,沉灝已經(jīng)在病房外站了近兩個小時了。在看到病房外被燈光拉長的側(cè)影時,她心里五味雜陳,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人這么有耐心,莫名的內(nèi)疚感讓她有些過意不去。
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和沉灝相處也不到叁個月,年齡的差距,見識和格局的差距,連最親密的聯(lián)系大部分也只是在床上,這樣的代溝根本讓他們很難熟絡(luò)。這對于慢熱的人而言,彼此也只不過是認(rèn)識的陌生人罷了。
他自然也沒必要為了一個不是很熟的人,耗費這樣的精力,這想想都不值。
她可沒覺得自己陪他睡了很多次床,魅力大到被他迷上。他這種人,完全不缺性資源。能看上她,除了生理方面的原因,更多的也只是好奇她這種低層女性吧。
畢竟大魚大肉吃慣了,總要吃些清粥小菜來解解膩。
她可不相信電視劇所謂天長地久那一套。一切的階層跨級和相濡以沫只不過是利益的捆綁。
不過,他真的是她見過所有有錢人中比較奇怪的一個人。
他似乎太禮貌了,很難讓人感覺到一種上位者的俯視。
沉灝身姿端正的靠在門口邊,裝作若無其事像似沒有看見她一樣。他下意識松開了手,指節(jié)因為剛剛用力到發(fā)白。
一種難言的焦慮感,正在不同階層和地位的人群悄然蔓延。一種莫名的不安,正在困擾他。
見他遲遲不說話,蘇顏忍不住喊了他一聲:“沉灝。”
“對不起,剛剛你也聽到了。我不是故意說你是我男朋友,我就是不想要她心里難受……沒有別的意思。”她低頭解釋,臉紅到了耳根。
在剛剛看到她關(guān)上病房門的動作時,沉灝心里就知道她在緊張,喊她:“蘇顏。”
他灰暗的眼睛像是直直看到人心里,“比起撇清關(guān)系,你難道從小生活在孤兒院就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你父母的訊息嗎?”
聽到這樣敏感的話題,蘇顏皺了眉頭,沒有說話,半響才回過神來微詫的看他:“我覺得這跟你好像沒有關(guān)系吧?”
沉灝聽出她話里不悅,沒有在意,“確實沒有關(guān)系。但是你就一點兒都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片刻沉默,蘇顏喉頭似是滯了下,說道:“不想知道。”
“能在孤兒院的孩子,不是殘疾被遺棄,就是舉目無親,這還有什么父母可言?”
“如果真的有苦衷,怎么可能這么多年都渺無音訊?我還不至于天真到覺得自己的親生父母就一定是愛孩子的好人了。”
“而且不是什么父母都是無私的。”
如果父母真的在乎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放任孩子流落在外受苦,更別說還是孤兒院這樣好找的地方了。
“抱歉。”沉灝抬起垂在身側(cè)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聲音軟了幾分:“我不覺得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huán)境的你還能天真,相反你很堅強(qiáng),要換成其他人,大概率一蹶不振,人生一片狼藉了。但是你得記住這天底下,想要完全靠自己,是不可能的。”
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包括我。
我也是靠了家里,才有了今時今日的成就。
所以蘇顏,不管你跟我有沒有關(guān)系,你靠我沒有錯,同樣那些往上爬的女人也沒有錯。這只不過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