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sir,定位找到了!但是……在海里。”
海面搜救整整持續了叁天,岸邊警戒線圍了一圈又一圈,紅藍警示燈不停閃爍,救生艇逐漸深入,“找到了!”
男人下巴冒著青胡茬,眼睛亮了一瞬,跳下救生艇,海水冰冷刺骨,踉踉蹌蹌跑進海中。
黑漆漆的裹尸袋融于夜色,看不清摸不著,宋文柏精神恍惚,遲遲不肯拉下拉鏈確認,楊科渾身濕透,冷得打顫。
宋文柏背對著岸上的人,單手緊緊抱著單薄的裹尸袋,拉下拉鏈的動作戛然而止。夜色朦朧,楊科只看得見男人閉上了眼,仰頭長呼一口氣。
宋文柏跌跪在海里,面朝銀月,萬幸,萬幸不是她。
安城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綠林社會長黎堯消失了,緊隨失去音訊的還有林書音。
常務被辭,會長消失,綠林社群龍無首,亂作一團,警署趁此機會直攻北區制毒工廠,只是工廠突發大火,熊熊烈焰將工廠燒得干干凈凈,一片焦土。
審訊室里,張全吊兒郎當坐著,楊科看著資料,一字一句陳述,“張全,1968年生人,戶籍安城,1990年加入綠林社。”
楊科啪的一下合了文件,“比起本名,你另一個名字更出名,在安城也算得上是響當當的人物,你說是吧,張麻子。”
張全斜著眼,上瞼皮膚松弛下垂形成叁角眼,眼皮一翻,眼底露出大片昏黃眼白,滿不在乎,“警官,換名字不犯法吧!”
“是不犯法。”站在后方的男人走出陰影,扔出一張照片,頭頂微弱光暈傾灑而下,以鼻梁為線,立體五官一明一暗,“甲基苯丙胺,哦忘了,你們習慣叫‘冰毒’,不過都一樣。”
“五百克,夠死好幾回了。”
張全登時變了臉,拍著桌子,“你放屁!我根本沒賣冰毒!”
冰毒是毒品中的劇毒物質,克數一滿必是死刑,可其他毒品就不一樣了,張全踩著法律邊線賣的是鴉片,克數甚至沒滿一千克。
楊科將人按在桌上,“老實點!”
張全很不服氣,他一家老小全靠綠林社養著,現在高層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一堆爛攤子,他只不過是想撈最后一筆,要是不幸被抓他也認了,可他沒做過的事,他不認!
“你這是栽贓陷害!還有公法嗎!”
不知哪個詞戳中男人,身體被踢飛出去,后背撞到墻面,張全摔在地上猛咳不止。楊科提前關了監控,玻璃墻后,幾人一臉冷漠,無動于衷。
“公法?”宋文柏拽著衣領將人提起,“我就是太講法律,才讓你們這些人活到現在。”
張全雙眼瞪圓,憤憤不平,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宋文柏嗤笑,“審訊途中脫逃,按照公法來說,怎么處理?”
楊科面無表情,回道,“犯人人身危險性極大,警察應當積極履行職責,必要時可以使用槍械。”
宋文柏拍了拍張全呆滯的臉,“我要想讓你死,用不著等到法院審判。”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頭發浸透,張全哆嗦著嘴唇,“您想要什么?”
“宋sir,東西都在這兒了。”
滿滿一箱子毒品,透明小袋子里是各式各樣的粉末,制毒工廠雖然被燒毀,可綠林社總有手不干凈的人,像張全這種私藏毒品的人多如牛毛,全部搜刮出來數量相當可觀。
周一,一周的開始。
警政大樓下,警署發布會,記者一擁而上,刺眼的閃光燈直直對準正中央的男人,快門聲此起彼伏。
話筒邊,宋文柏一身正裝,“經過嚴密的調查,警署在綠林社會長黎堯的住宅樓里發現大量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