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漸收住,烏云散開,露出湛藍的天空。下過雨后,空氣都清新了不少,草木混著泥土的清香吸入肺里,沁人心脾。樹木和野草被洗刷一遍,世界變得翠綠。
土地被雨澆了一夜已經shi透了,腳輕輕踩上去,鞋底就沾了一層泥。
孟樓的妝早就已經卸了,眼下臉上干干凈凈的,絲毫看不出剛剛那個艷麗模樣的人竟是他。
他從廟里走出來,將馬車重新套好,又將車子停在廟前的臺階下,容音的腳連地都未碰,直接鉆進了車廂里。整個過程,連一個眼神都沒往孟樓身上瞄,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孟樓等她坐好,繞到前面,坐上了馬車。
算起來,他們一共才走了三天,離京城卻已經有近四百里地了。
下一站是懷陽城,距此地還有四十多里地,放在平常趕快點中午便能到,但眼下地還是shi的,路不好走,約莫只能等到晚上了。
路兩旁是蒼翠欲滴的樹木,微風吹過,葉片抖動,又嘩嘩落下了不少雨水。
孟樓勒起韁繩,輕輕揮動馬鞭,喝道,“駕!”
馬兒撒開腿,朝前方奔走起來。
卻說那邊,宋豐帶著一隊人馬從京城出發,連夜騎馬,下雨也未停,終于在天亮時分趕到了瞭望山。
這里山峰綿延,甚至路兩旁都是一個個平緩的小山坡,上面長滿了樹。此處距京城有近三百里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宋良他們的蹤跡也從此處消失了。
雨已經停了,蓑衣卻還往下滴著水。望著遠處的綿延的山峰,宋豐勒馬,愁容滿面。
世子讓他出來尋找宋良和容音的下落,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宋良向來辦事妥帖周到,如卻突然失了音訊,生死不知,十有八九已經遭遇不測。
他們走得這條路是官道,是離開京城的必經之地。
宋良走時也是經過的這條路,因為走的不久,地上甚至還有他們紛亂的馬蹄印,但昨夜下了一場雨后,地上的印子全被沖掉了。他們一路循著走到了這里,前方便再也沒有蹤跡了。
他坐在馬上,看著前方,竟不知道下步路該怎么走。世子讓他去找人,可他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又怎么知道去哪找他們呢?
他坐在馬上唉聲嘆氣,身后跟著的幾人心里也直打鼓。
有一人試探開口,“豐大哥,接下來我們往哪走?”
“我怎么知道?”宋豐沒好氣。
隊伍中有一人名叫宋戶,此人是個喜歡耍滑頭的,見他們停在此處,立刻嚷嚷道,“現在先不走了是不?那等會兒,我下去撒個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