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笑,裴之禮又說了什么,睿雪抿著唇答道:“不是,是我朋友住院了,我走不開。”
她眼皮低垂著,雖然知道賀逢年這里不需要她照顧,但還是下意識想為他做點什么,畢竟是因為她,他才會住院。
也確實如郗語所說,她不應該耽誤別的人,利用他在長輩面前演戲已經是錯的,必須要找時間和家里坦白。
透過門縫,賀逢年看見睿雪低著頭和電話那頭說著什么,醫院白亮的光落下的余光在她頭頂籠罩著,獨獨為她開啟一層濾鏡似的。
賀逢年瞇了瞇眼,瞧著她眼眸彎彎,唇邊噙著的笑意一時著迷。視線隨著她抬起的手移動,看到她將垂落下的青絲別至耳后,最后停留在她露出的白皙修長的脖子上,喉結一滾,移開眼。
沒過幾秒,他又看去,卻被睿雪被光點亮的笑灼地眼眶發酸。
明明從前他可以正面見她的笑顏,此刻卻像個偷窺狂似地,偷偷地從縫隙里窺視。
和那次看到照片后同樣的煩躁強迫賀逢年移開了眼,盯著某處出神,直到門口傳來響聲他才順著看去,正好瞧見了睿雪臉上未散的笑意。
攥著被子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啟唇,眼睛卻沒有看她,“誰打來的?”
“你爸。”
賀逢年:?
“你說誰?”
“是誰你要干嘛?和你有什么關系。”
他蹙眉:“你別告訴我,你最后別跟我說一個字,我才不想知道他是誰,跟我有半毛錢關系,你也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賭氣的話落在空擋的病房減弱了五分的怒意,倒是聽出不少別的意味。
覺得他這樣好玩,睿雪止住手里的動作瞧他,“本來還想著報答你今晚的救命之恩呢,既然你說沒關系的話那是不是就不做數了?”
“你想不認賬?”
睿雪聳肩:“看你啊。你還要說啥一并說了,省得到時候弄得我像欠你的,趁早說完徹底和我沒關系。”睿雪一抬下巴,“說啊,還有啥要求。”
“什么要求都行?”賀逢年挑眉。
睿雪雙手環胸,笑里藏刀,“你說。”
“咚咚。”
兩人一齊看去,一位男醫生推門進來,瞧見睿雪的時候明顯一愣。
這么細小的瞬間被賀逢年捕捉到,他看向睿雪,后者卻沒什么反應。
“剛剛時機不對沒來得及說,同桌,好久不見。”
看著摘下口罩的林卓,睿雪捂著嘴巴,“林卓?竟然是你,剛剛是你給賀逢年處理的?”
睿雪當時在門口和警察記筆錄就沒進去,只在門口瞥了眼那側臉,只覺得眼熟便罷了,沒曾想竟是高中和自己做了半個月同桌便轉學的林卓。
“嗯,好巧。”林卓笑地溫煦,還是和高中時一樣的雅致,“這是你男朋友嗎?”
“當——唔!”
賀逢年肩上一痛,看向睿雪的眸子里蓄滿了水花。后者卻沒管他,示意他閉嘴。
“不!是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雷鋒同志。”睿雪送了按著賀逢年肩上的五指,“他的傷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