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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忠良（第3頁）

杜明站著，明明是他視野更高些，偏偏江衡仿似居高臨下的審視他一般。

杜明有些不確定，將詔書往前遞了遞，“殿下？”

江衡低頭斟酒，道，“杜使君，若是有人殺了你的妻子兒nv父母，你該當(dāng)如何？”

這問題并非突如其來。先帝斬殺江衡生父江意奪位，又在江衡夫婦入g0ng時害si了江衡身懷六甲的妻子。前者沒甚疑問，后者也只是傳聞，杜明作為局外人，不能做定論。

杜明深知此行的重要x，沒有正面回答江衡的問題，只是謹(jǐn)言道，“殿下，在下此番來行的任務(wù)便是傳達(dá)陛下的旨意。殿下可接詔退兵后，在下愿以美酒佳肴相屬，陪同殿下徹夜飲酒相談。”

江衡笑了。帳外疏風(fēng)起，掀起一角，殘光映在他半邊臉上。

他撥一下琴弦，意外的，古琴無聲。

“杜使君見過無聲的琴嗎？”

杜明微惑，不語。

江衡目se哀傷而蒼遠(yuǎn)，“si去的琴，是不會再發(fā)出琴音的。”

“江瑾能將我妻子復(fù)活嗎，江黎能將我父親復(fù)活嗎？”

他不再避忌，直呼先帝和nv帝的名諱，多年積壓的痛和憤怒終于爆發(fā)出來，“她們母nv多行不義。自古殺人償命，母債nv還。回去告訴江瑾，奉上她的人頭，抑或是面縛輿櫬，我便考慮退兵。否則，我與她，不si不休！”

他一把拔出劍來，斜劈杜明手中帛書，絲布應(yīng)聲而裂，落于塵土，詔上紅se璽印皺亂著一分為二。

杜明聽得心驚膽戰(zhàn)。不說奉上nv帝人頭，便是面縛輿櫬，即自縛雙手，把棺材裝到車上，這根本是國主戰(zhàn)敗投降所為。不論江衡說的哪一個要求，都是要將開戰(zhàn)之路進(jìn)行到底。如他所言，不si不休。

江衡收劍，營帳外進(jìn)來兩個兵衛(wèi)，將杜明拿下。

杜明慌亂起來，“桂yan王，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你不能這樣！”

“讓和你一同來的手下去回信吧。你，我還留著有用。我現(xiàn)在不斬你，待我攻下梁yan打到長安門前，殺你助陣。”

地理位置上，魚都梁yan之后，便是長安。

若是擊破梁yan，長安最后一道門戶大開，屆時長安便任由江衡予取予求。

江衡揮揮手，兵衛(wèi)將憤怒的杜明押了下去。

已到這個地步，nv帝所謂的勸降沒有任何意義，也難以動搖江衡。江衡也不相信她真心勸降。局勢下，勢必要分出高低。

江衡坐在案前，看著那張舊琴，喃喃道，“阿穎，皇帝怕了……”他笑起來，笑意苦澀，“待我殺進(jìn)長安，用皇帝人頭祭奠你與孩兒的亡魂……”

營帳內(nèi)，側(cè)邊立著一展虎皮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有一nv聲道，“現(xiàn)在笑，為時尚早。”

“我讓你派出的刺客去了嗎？”

江衡消散笑意，又是那副冷面，“已經(jīng)在路上了。”

“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吧？”

江衡冷然道，“我若是不肯，堅持殺了江展，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