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在長廊盡頭停下,扶著廊柱休歇了會,涼風拂面,總算清醒些。
夏花絢爛如霞,入夜清風一吹,蕩進鼻尖絲絲縷縷花香。
“郡王還不回席嗎?”
陸玉一凜,昏沉神思徹底回籠,還未回身,江展已到身前來。
他也飲酒了,呼x1間蒲桃酒的香氣。
兩人在廊下相對,江展微瞇著眼,似笑非笑。
此人城府頗深,殺氣浮蕩在酒se之下,讓人迷幻。
“淮安王殿下?!彼饕荆粍勇晄e后退一步,“殿下也出來醒酒嗎?”
江展呼出一口氣,倚著廊柱坐到欄桿上,“是啊,碰巧遇到郡王,便前來相敘?!?/p>
她與他又有何可相敘的?
從進宴到現在,只要二人眼光相接,他眼se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全身,看得陸玉渾身不適。
陸玉拱手道別,“殿下先休息,我先回席上了?!?/p>
她yu離開,身后,江展凝聲,“且慢。”
“本王有問題想要請教陸郡王?!?/p>
“陸某愚鈍,怕是不能為殿下解疑答惑。”陸玉推脫,不yu與他多言。
江展神se隱在廊柱y影下。“這天下間只有陸郡王可以解答?!?/p>
他起身,身影沉沉壓向陸玉,“除掉我爹之后,郡王打算什么時候除掉我呢?”
陸玉心如擂鼓,面se不動。
“殿下說笑了。殿下若修身養德,遵矩守紀,自是會長命百歲?!?/p>
江展低低地笑。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陸玉,深靜如淵。
靠得近了,江展才發現,陸玉身形并不似尋常男子那般高大,也只是到他下巴處。他低著頭看她,陸玉若不抬頭,便只能看到她的頭冠和圓潤的頭頂。
陸玉是世家公子,又是文臣,金嬌玉貴,未在朝中就任繼爵前,怕是連長安城門都沒出過。養的細致身小也屬正常。
“那你呢,你有想過自己能活多久嗎?”江展問。
“人各有命。為陛下恪盡職守,萬si不辭。”
江展心中不耐。她拿皇帝壓他。
可他不吃這套。他可不是彭縣尉,稍微一嚇什么都就交代了。
飛螢在石燈罩中翻飛,引得燭火明明滅滅,映出他眼中不定的明暗。
江展b近幾步,“郡王覺得淮安景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