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晌午短暫回府吃午膳,一進府內,正見到陸啟滑著輪椅往正廳走,見到陸玉突然回來,陸啟訝道,“怎么今日回來的這般早?”
陸玉道,“出宮巡查,回來吃個午飯。”
兩人在食案前坐下,卻見飛煙善舟皆不在。
“二嫂呢?”陸玉問。
“她還在睡呢。這幾日她格外疲乏,總是嗜睡。”陸啟拿起筷箸,“沒事,不用管她了,等她醒了再讓庖廚做便是。”
這幾日春夏交替,免不了春乏。
陸啟注意到她的手,“你手怎么了,受傷了?”
“沒事,被狗咬了。”
“又被狗咬了?上次咬在嘴上,這次咬在手上……這次咬你的是小狗吧。不是上次那種站起來咬的大狗。”
“……”
“嗯嗯……”陸玉局促應著,胡亂往嘴里塞了幾口飯菜。
她飲了一口熱湯,發了些微汗,又道,“大嫂是不是走了,上次把信遞出去后,這兩日回府回得晚沒見到她。”
“前幾日便出發了,說是會趕在善舟學宮結業前回來。”
陸玉頷首,望了望門口,“善舟怎么還不過來?”
陸啟也看了看門外,“估計還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讓人去喊喊她。”他剛要喊人,陸玉已然起身,“算了,我去喊她吧。”
陸玉放下筷子,起身往善舟房里去。
剛進庭院,垂絲海棠墜拂,徐風吹動間,少女讀書聲瑯瑯。
“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
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陸玉靠近窗牗,透過木窗開的縫隙,好奇張望。柔和光影投在少女半邊臉頰上,她手執書卷,認真而寧靜。
“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
陸玉耐心等著,靜待她記不起下一句躊躇的語調。出乎她的意料,善舟沒有再出聲了。
她的房間并沒有關門。陸玉上前去,敲了敲門板。
善舟回頭,“咦,三叔,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陸玉道,“回來吃午飯。不餓嗎,怎么沒去吃飯。”
善舟后知后覺,“哦哦,該吃飯了……”
她沒有立即起身,仍握著手中那卷書,注意力似乎仍然沉浸在書中。
陸玉坐到她身邊,“怎么突然這么用功?”
“要結業了嘛,師長要求必須通讀功課,春秋左傳也是其一,不然不給結業的。”
“不給結業就再上一年唄,本來你也小。”
“我才不要。我想早點進宮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