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內(nèi)宮的宮道雖可行馬車,但不能過速,陸玉折回去時,馬車尚未行遠(yuǎn)。她剛想出聲喊住華車,卻見永昌王車馬并未按先前布局路線前行,直接走了西側(cè),正是行入建章宮的正確路線。
馬車在最后一道門前停了下來,永昌王下車,背影矍鑠,錦衣謹(jǐn)步上石階,前往建章宮中去。
陸玉歪頭自嘲,“原是我多慮了……”
她折身,直直往宮外走去。
……
————
又一年燕禮至。
短短一年,仿似時過境遷。
去年來朝覲的諸侯王今年大洗牌,藩王王位猶在,只是端坐此位者不是當(dāng)年人。
陸玉為主負(fù)責(zé)人,席宴未開始前便提前抵達宮中,安排諸事。沉施寧執(zhí)散爵,亦不敢輕心,提前抵達。
“這里的酒盞提前布好,賜酒前再上就晚了。”
“喏。”
“諸侯的肴食注意保溫,尤其是陛下的。”
“喏。”
媵侍們依梁王之言忙碌,陸玉環(huán)視宮內(nèi),見沉施寧正在和斟酒媵侍溝通堂下執(zhí)爵過程。
陸玉淡淡瞟了一眼沉施寧,沉施寧似有所感,抬眸和她目光交錯。他眼睛沉靜,不露情緒,也沒有按禮制客套對陸玉見禮打招呼。
陸玉上前幾步,斟酒媵侍見陸玉上前,低首行禮,“見過梁王殿下。”
陸玉沒有應(yīng)聲,微揚下巴,直直注視著沉施寧。
沉施寧臉色微沉,亦作揖稽首,“見過梁王殿下。”
陸玉笑道,“幾日不見,宗正又高升了,女學(xué)推進順利,還是要恭喜宗正。”
“殿下言重,施寧也只是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
“執(zhí)散爵替陛下進酬,需得大量飲酒,宗正可要當(dāng)心,莫要失了儀態(tài)。”陸玉眼中笑意淡寒,嘴不饒人。
“多謝安梁王提醒。不過殿下多慮了,施寧承陛下之恩,自然會將諸事盡善盡美。況且……失儀態(tài)也不過小事,今日能安穩(wěn)將燕禮度過,才是幸事。在下還有事,不叨擾殿下了。”沉施寧略略一拜,退下做自己的事了。
陸玉負(fù)手站在原地,瞇了瞇眼。
藩王馬車陸續(xù)進宮,車馬聲隆隆,駛過大魏宮廷車道。陸玉正在查驗酒具規(guī)制,外頭侍從匆匆進來,“殿下,藩王的馬車來得太多,很多堵在了宮門前,進,進不來,停,停不開……”
“再開一道門,疏通最近的宮門,分散而入。”
“是這樣,但是藩王們身份皆貴,守門侍衛(wèi)一個也不敢得罪,不好開口先讓哪位王侯先行繞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