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跟樊以揚聯系,比想象中要容易。
樊以揚那聲熟悉的“小滿?”在聽筒里冒chu來,過往十數年的記憶突然在腦海里旋轉起來。
小時候的樊以揚和小時候的他,那些來自樊家的呵護和照顧,星星diandian,不論一瓦罐燉湯還是一套練習題,哪怕一個關心的yan神,都是真的。
模糊不了,也磨滅不掉。
柳小滿真的說不來現在對樊以揚的ganqg,理xg上他明白,當年的事并不能算zuo樊以揚的責任。
真要追責,上到沒zuo好防戒的施工隊,xia到沒對他叮囑過危險的爸媽……這樣的意外真的很難把責任全盤扣在某一個人tou上,更何況當年對施工隊與施工單位的追責都無疾而終,而自己給自己扣上這層責任的樊以揚,卻只是個沒比他多多少常識的小孩兒。
可是qggan上他也很難不去幻想很多“如果”。
如果當時樊以揚沒看他、如果在他要去爬電線桿的時候樊以揚把他拉過去說“算了”、如果他們n本沒參與那場小孩zi之間無聊的比試……畢竟那場游戲失去的不是一件衣服一只鞋,失去的是他的一條胳膊,改變的是他的一生。
偏偏就是沒有如果。
不過人活著也許就是這樣,需要不斷在各種難以平衡的事件中尋找平衡。
至少跟失去生命,或者失去雙臂、失去更多的人比起來,他已經很幸運了,始終有人沒有放棄他――爺爺、他自己、小樊以揚,乃至重新回來的柳勇與新加ru的梅姨,甚至夏良。
他確實不可謂不幸運。
徹底的釋懷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他愿意試著去跟過往的每一份傷痛和解。
不為原諒與qgcao2,是為了人生還很漫長的他自己。
像夏良說的那樣:人生呢,得往前看。
“啊,是我。”柳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