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挺愿意讓許婷覺得欠她,這個突然殺近韓玉梁身邊的女生給她帶來了明確而濃烈的危機感,之前不管是被輕薄的女病號如李曼曼,還是被玩弄的死去活來的許嬌,都只是讓她心里吃醋發酸而已。
只有這個許婷,漸漸讓她有了一種,如果不努力,就會真正失去韓玉梁的感覺。
而她,甚至都還沒真正得到過什么,她哪里甘心。
從小她就是個喜歡讓的孩子,性格平和與世無爭,成為孤兒后,更是不會再有什么明顯貪念。
可她不想把韓玉梁讓給許婷。
絕對不想。
“好好好,那你慢慢想。”許婷笑了笑,仿佛看穿了葉春櫻那點小心思一樣,一聳肩,轉身走了。
鈴聲沒響兩遍,聽筒里就傳來沈幽帶著幾分倦意的嗓音,“喂,怎么了?新住處不習慣嗎?”
“不是不是。”葉春櫻急忙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狀況。
她負責的那個診所是南城區最后一家還在運行的街道醫療點,新扈市衛生署主管這一塊的領導幾次三番對她說,要守住這個醫療保障體系基層陣地的最后一個據點。大量權限下放給她的同時,也明確要求過她堅守崗位,盡量不要請假。
所以葉春櫻很是頭痛,要是自己臥病在床還好說一點,說因為襲擊……按直接上級分管員那個大媽的思路,一定是指責她瞎編借口消極怠工,然后給領導打報告,扣她薪水。
“我以為什么了不起的事兒呢,就是給你想個請假的好理由,或者幫你證明你確實被襲擊了,沒錯吧?”
“嗯,要不……我打電話帶她去診所那兒看看?”
“不必了。”沈幽打了個呵欠,“我正好一會兒要出門辦事,順道給你解決了。你等我消息就是。”
“呃……好吧。”雖然“解決”這個詞讓葉春櫻有點不安,但想到不用和那個討厭的大媽打交道,她還是愿意接受沈幽的這番好意。
等韓玉梁的牙洗完,選好材質開始補第一個牙洞的時候,葉春櫻的手機響了。
把她嚇了一跳,是新扈市南城區管她這條線的最大領導,這號碼是他辦公室的,她之前集訓開會的時候記在手機里,說是可以直接反映情況,但就沒打通過。
“喂,我是葉春櫻。”
“呃……小葉啊,你……你那個診所,最近是要休息對不對?”
“嗯。請問您是哪位啊?”葉春櫻回想了一下這嗓音,有點不敢確信地問。
“是我啊,區衛生課的課長,你們報到的時候,給你們開過會的,記不記得啊?我姓李。”
“您好,李課長,那個……我最近確實有點事,需要休息。我能請個假嗎?”
“可以可以可以,”那邊的男人聽起來好說話極了,“你需要休息多久,盡管放假,一個街道診所而已,你就是不想干了,不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嘛。都好商量,好商量!”
葉春櫻正納悶呢,就聽那邊的男人小聲對誰說了一句:“美女,能……能把槍挪開點不,這黑洞洞對著我,我心慌哈。”
跟著,沈幽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ok,假期幫你搞定了。安心休息。回見。”
喀拉,電話掛了。
葉春櫻拿著手機,半晌沒回過神。
她隱隱覺得,自己再這么和韓玉梁糾纏下去,就將距離曾經的平靜生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再也回不去。
她坐到一邊,怔怔望著正在那兒往池子里吐口水的他,一時間柔腸百結。
正想著,許婷折了回來,手里拎著兩大包東西,過來往椅子邊一放,很自然地問:“老韓還沒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