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沮喪地晃了晃頭,“好吧,那些假設(shè)沒有意義,憤怒讓我想把她千刀萬剮,可還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我,她也是受害者。如果咱們來替奸殺案的受害者報仇是正義,她回來為自己報仇……就更是。她殺掉秦院長,其實是被管愛民騙了。我只要一想到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第三扶助院的那些衣冠禽獸,我就……沒辦法把所有恨意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那么,我來制服她。至少,咱們得問問,她從秦院長那兒都拿走了什么,問出了什么。”韓玉梁柔聲道,“你親眼看過那段視頻了,里面沒有和秦院長相關(guān)的證據(jù)。可我不相信趙虹會空手而歸。她手上說不定還拿著什么東西。”
葉春櫻拿出自己的手機,“可咱們只能等著她找過來……沙羅不再跟她合作,咱們沒有主動聯(lián)系她的渠道了。”
“說不定你的手機馬上就響了呢。”韓玉梁笑著開了句玩笑。
可沒想到,手機真的馬上就響了——效率堪比赤壁之戰(zhàn)后逃命都不專心沒事兒亂笑的曹操。
葉春櫻急忙接通放到窗臺上,打開免提,屏住呼吸問:“喂,哪位?”
“你好,葉女士。”對面的聲音很有禮貌,但一聽就知道不是趙虹,“我是汪梅韻,咱們目前還是委托關(guān)系,上次簽約時沒有見面,真是非常抱歉。”
葉春櫻失望地輕輕嘆了口氣,說:“是你啊……有什么事嗎?汪偵探。”
“關(guān)于你的委托……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關(guān)注今天華京地區(qū)最爆炸的新聞?就是,直接導(dǎo)致薛冬紀念賽下半場取消的那段視頻。”
“哦,我……看到了。不過沒仔細看,二十多分鐘太長了。怎么了?”
“里面有你請我調(diào)查的那位,小田良部長。恕我直言,這筆生意報酬很豐厚,我很想做完拿到這筆錢,但是,我的職業(yè)道德不允許我賺這樣的昧心錢。你能來偵探社一趟,就此取消委托嗎?”
也對,小田良已經(jīng)成為眾矢之的,如果沒意外的話,警車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圍著福保部停滿了一圈,再去調(diào)查他,已經(jīng)失去意義。
“那定金……”
“我會全額退款。那么,四點之前我都在,等你來辦解約手續(xù)。ok?”
“好,我這就出門。”
掛掉手機,葉春櫻馬上拿起了外套。
“這么急?”韓玉梁還說看她情緒不佳,準備抱著她一起午休片刻,幫她松弛松弛神經(jīng)——用他最擅長的法子。
“定金十萬塊呢。不退太虧了。”她拍了拍面頰,拿起圍巾繞在纖細的脖頸上,露出一個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的笑容,“正好也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突然之間沒事可做,我……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的。”
“哦?”韓玉梁抓起風(fēng)衣跟她走向門口,“胡思亂想什么?”
她彎腰提上鞋跟,扭臉踮腳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打開門取下房卡,微微一笑,“胡思亂想一些……我明天例假結(jié)束后的事。”
等上了出租車,商量了一下回頭在新扈弄本駕照買輛車代步的事情后,他們兩個湊到一臺手機前,關(guān)注起了事件的最新動向。
警署和特安局仍然沒有對此次事件給出具體的通告,無數(shù)媒體的消息在全互聯(lián)網(wǎng)瘋傳,不少網(wǎng)絡(luò)主播已經(jīng)去福保部附近拍攝,但都被拉起的警戒線攔在了道路兩端。
出租車上的電臺也在播放即時新聞,民眾的疑慮,顯然集中在了l-cb這個神秘組織上。不少曾經(jīng)聽過相關(guān)都市傳說的百姓打電話進來爆料,公開講述著種種傳聞,比如神秘的地下角斗場,戰(zhàn)敗者就會被花樣性虐,比如遙遠的海外島嶼,只有一對情侶能最終勝利脫出的大逃殺,比如繁華都市中不會被檢舉的強奸魔,比如專門拆散校園情侶的惡意花心大少……
其中明顯摻雜著一些不著調(diào)的信息,但要說都是假的,韓玉梁不太相信。
“春櫻,既然這些人在各地玩著各種各樣的‘游戲’,那咱們就還有機會。”他滑動屏幕上的新聞,淡淡道,“你希望我做的,不就是清理這種垃圾么?”
“嗯。”葉春櫻輕輕應(yīng)了一聲,沒有多說,而是飛快搜索者不斷更新的資訊。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看到小田良和馬紫君。
韓玉梁看了一眼定位器,馬紫君似乎換了衣服,定位器一直停留在她家那棟別墅中沒有動過地方。
他們能逃到哪兒去?
披慣了人皮的禽獸,會漸漸失去野生的本能,不記得如何躲避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