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衍已然將這些事埋在心底許久,卻一直都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若是身邊坐的不是藩山,他也不會開這個口。
“我乃是侯府世子,而她……是個漁家女,后來她家出了事,搬了家,我去了學府,就再也沒見過。”
他們身份天壤之別,而他是侯府世子,肩上的擔子太重。
他們本就,不可能……
“一直到兩年前,我休沐回家,兄長告訴我,他喜歡上了個賣唱女。”
“我便張羅著讓他與賣唱女見一面,才知道是她。”
“她幼時喪父,那時母親重病,不得已出來賣唱。”
“但是那一面,我看的清晰,她已然變了,不再是幼時天真善良的漁女,變得工于心計,以美色誘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更見過,她前手收了他人的禮物,后手,便燒了個干凈。”
“除了金銀,她什么都不要。”
“我知道她是為了錢財,才故意引誘兄長,可我……”
甚至,在這一段時間里,祝玉嬈還曾,勾引過他……
傅云衍的話停下來,結果顯而易見,哪怕他知道祝玉嬈心思不純,卻還是幫了傅云霆。
只是沒多久,祝玉嬈的母親還是重病沒了。
她要守孝一年。
那時,她已經和傅云霆心意相通。
誰能想到,他們二人,居然真的相愛了……
傅云衍幫了他們,卻不愿意再留在金陵,兩年時間都在京城,除了書信,不再歸家。
藩山不由嘖嘖兩聲。
他自然是知道傅云霆在傅云衍心中的位置,卻不知祝玉嬈和傅云衍還有這段往事。
藩山把手里的湯婆子轉了個圈,“我卻覺得,祝玉嬈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
“一介弱女子,為了求存,為了寡母,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便已然勝過許多人了。”
“堅強,聰明,美麗,如果不是出身不好,別說你兄長,我也想把她娶回家了。”
傅云衍瞇起眼睛,藩山笑了笑,“開玩笑的,但……”
他看著傅云衍,“你兄長不在了,她日后在侯府的日子定然不好過,這次查完了你兄長的案子,你就沒有別的想法?”
什么樣的人,才能在友人兄長才去世時,便誘導友人帶走他的寡嫂啊。
但藩山覺得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
傅云衍已經有些生氣了。
“藩山!”
藩山卻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聳了聳肩,“傅云衍,你騙自己,卻騙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