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沙啞的話不自覺地破冰而出。
這副冷冰冰的樣子,跟中藥沒什么差別,唯獨眼神略微有那么一點細微變化。
大概秦肆也知道他昨晚有多么煩人,江稚月起身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略低頭時,鎖骨處大片雪白的肌膚,不自覺令人注目。
會想到那雪白肩頭上,觸目驚心地咬痕。
秦肆冷冷出聲,命她過來。
江稚月搖搖頭,渾身又酸又痛,就差被他折磨的精神萎靡不振了。
男人嘴角輕揚,將手中的綠色藥膏拋到了沙發上。
江稚月沒有拒絕的理由,拿了東西便跑。
他早出晚歸,江稚月基本上是見不到他的,她回到房間將門鎖上,心里不踏實的感覺才悄悄散了些。
秦肆也沒為難她,看著窗外,偏頭幽幽吐出一口煙霧,灰白色的煙霧將俊美卻不帶一絲溫度的面容遮掩得朦朦朧朧,那雙幽暗的眸子,愈發深不可測。
江稚月憋了好幾天沒出門。
那天晚上的事情,默契得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除非偶爾她和秦肆的目光不小心對上,她仍舊會看到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上挑的眉眼,狹長微瞇銳利的眼神,仔細看去,那眼底的光似乎又變了變。
要不是秦肆叫她收拾客廳,江稚月還不會發現他最近在忙什么,桌子上到處都是亂扔的報紙和資料,還有相關履歷。
秦肆把名單上的人一個個圈起來,在每個名字后面用紅筆批注:【已死亡】
【光亞通訊國際分社,聯合ceo——阿瓦隆】
【光亞通訊聯合地區,全球首席執行官——羅南】
【光亞海外聯邦國,首席知識產權顧問兼高級經理——方伯南】
名單很長,秦肆做了不同備注。
這個世界的財富和權力集中在少數人身上,他們隨隨便便做的決定,就能影響到全世界每個人的利益。
江稚月看到每一列后面的死亡批注,如此安靜氛圍下,只覺得有種詭異讓人不可深究的氣氛在彌漫。
這些人看著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普通人,甚至有些本來就是豪門出身,爬到了讓人望塵莫及的位置,可這些自以為能呼風喚雨的人,在另一群更高階級的人眼里,也不過就是隨手能捏死的小螞蟻罷了。
神仙斗法,你方唱罷我登場。
流水的豪門,鐵打的貴族。
在他們主導的世界體系下,絕不允許有背叛和挑釁。
她按照秦肆的叮囑,將名單燒了。
風灌了進來,看著燃燼的灰燼打著轉飄到了四周,江稚月盤腿在地上,眼眸黑漆漆的,卻不知在想什么。
周末。
江稚月下樓透透空氣,站在電梯里,這時幾個統一上領口金色紐扣,下領口藍色紐扣的服務生推著餐車走了進來。
服務生不能和賓客坐同一臺電梯,看她們焦急的樣子,江稚月彎了下唇什么都沒說。
“美麗的小姐,謝謝您的體諒。”服務生恭敬地彎了彎腰,江稚月垂著眼簾,不著痕跡地側了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