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了后,她才轉過頭來,焦急地比劃手勢。
“快走!離開這里!夫人要賣了你!”
江稚月眼瞳微閃,垂下了長睫。
“果然瞞不住您,原來您都知道了。”
很多事情,她都想隱瞞江婉柔,江婉柔察覺到不妥詢問時,她總有千百種理由來巧妙地應付過去。
東窗事發,一切被攤開在明面上來講,江稚月便沒有了辯解的理由。
江婉柔聽到這句,眼底充滿了自責,手勢愈發激動,“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治病的!”
這就是她不肯配合治療的原因,治病吃藥要花錢,還要層層托關系,江婉柔作為成年人都負擔不起,何況江稚月一個剛步入大學的女孩。
很早以前,她就無意看到過江稚月的日記,她深知江稚月的心愿,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江婉柔愿意和她一起實現這個心愿。
然而所有的心愿,都建立在金錢上,正如江稚月很小的時候,她無比迫切的希望帶江稚月離開貧民窟。
可是江稚月卻告訴她,希望她想起一切,找尋她們的歸宿。
江婉柔忘了很多事情,深深記得的每一幕都是關于江稚月,在江稚月剛學會開口說話的那年,曾好奇地問過一句她的爸爸在哪里。
江婉柔慌亂得不知如何回答,自幼聰慧的女孩看出了她的難堪,便笑得像小太陽似的抱住了她,反倒是安慰著她。
從此,江稚月再未提及這個話題。
江婉柔明白那是江稚月的心結,這個謎題一日不解答,江稚月永遠不會放棄。
正如此刻一般,有人通風報信,江婉柔知道了顧夫人的打算。
清楚今晚林家勢必要把江稚月抓走,如果今晚林家人沒有看到江稚月,那么顧兆野這輩子都會待在監察署,不惜動用一切力量,也要把他關一輩子。
兩家已經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雙方各自陣營的勢力參與進來。
可以說,蘭登堡的形勢已經亂成一鍋粥,就在前幾天,顧家在港龍區的地標性建筑突然倒塌,傷了數百名無辜群眾,這背后就是林家的手筆。
這把利劍比想象中的更為兇狠,高懸于眾人的頭頂。
世人皆知不公。
那又怎么樣?
連顧家都無法改變的情況,更不是江婉柔能考慮的,她只想保全江稚月,讓女兒盡快逃離危險。
江婉柔用盡了全身力氣抓著女孩的手,將她拽起來。
“你記好,穿過這片后花園,醫療儲藏區的后門有一條小路在c區,沒有人知道這條路,那是一條荒廢了很久的密道,可以確保安全”
女人一只手抓牢著江稚月,一只手比劃著手勢,眼里閃爍的是從未有過的肅然。
這才更像真實的江婉柔,柔弱而老實本分,不牽扯她們母女的生命安全,她可以任勞任怨一輩子,安分守己的偏隅一方。
但,誰都不能動她的命根子。
“我逃跑了,那媽媽呢?”江稚月只問。